如果她现在去找奶奶,奶奶一定会眯着眼睛说:“他们一家人出去玩了?看吧,人家不要你的,我们安安才是迟家的亲骨肉,亲的就是亲的,假的就是假的。”
以前迟茉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奶奶才这么不喜欢她。
直到后来迟安回来了,奶奶拉着迟安的手,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嘘寒问暖。迟茉才恍然明白,原来和性别无关。
奶奶其实也不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呀。
迟茉在卧室里下了一个腰,全身舒展后,拿起一套生物练习册做题。
她看着练习册上有丝分裂的图,数着染色体的数目,越数越眼花。
冬日正午,阳光钻进窗户,把卧室照得一片明亮,床单上的小天鹅,也在阳光下仰着脖子。
屋外收拾东西的嘈杂声响,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和汽车驶离的声音,终于归于寂静。
两层楼的房子里,只剩下迟茉一个人了。
她又刷了会儿题,对着答案把错误的题目改正后,整理到了本子上。
迟茉舒了一个懒腰,下楼去找饭吃。
京柏嘉园里有便利店,小区外也有好多快餐店。
迟茉懒得走远,准备去小区的便利店买个三明治,凑活吃了一下。
她挑了一个金枪鱼三明治,经过冷藏柜的时候,又拿了一个八喜,然后去结账。
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迟茉下意识地回头。
“你怎么在这儿?”她惊喜地看着面前的周嘉渡。
“买水呀。”周嘉渡晃了晃手中的矿泉水。
他抽走迟茉手中的三明治和八喜:“这是什么呀?别告诉我是你的午饭。”
迟茉心虚地说:“不行呀。”
“你这天天修仙呢?晚饭不吃,午饭就吃一个便利店的三明治,乞丐都没你这么可怜。”
周嘉渡语气不善,又指了指她手中的冰激凌,“还有这个,大冬天的吃什么冰激凌?怪不得你那天想请哥哥吃哈根达斯,原来是自己喜欢吃。小朋友,你知道这么下去是会得胃病的吗?”
迟茉不服气地小声说了一句:“冬天吃冰激凌才好吃。”
“你说什么——?”周嘉渡加重声音。
“没没没。”迟茉弱弱地摆了摆手,不情愿地把冰激凌放回冷藏柜。
看小姑娘手里还攥着那个三明治,周嘉渡皱眉:“怎么,还想比乞丐吃得还可怜?”
迟茉抬起头,看向周嘉渡,一双眼睛顿时泛起水光:“可是阿初哥,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不吃三明治,我就只能饿肚子了。”
少女音调委屈,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能流出来。
迟茉说完,注意着周嘉渡的表情。
脑门突然被人弹了一下,她听到周嘉渡懒洋洋的声音:“小可怜,阿初哥这不是要带你去吃大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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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茉跟着周嘉渡往便利店外走,小区里的松柏苍翠,灌木丛上落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迟茉忽然拽了拽周嘉渡的袖口,仰头问道:“阿初哥,你是不是也住在这个小区呀?”
周嘉渡点点头:“就在那天晚上等你的那栋楼。”
迟茉恍然大悟,怪不得。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又高兴了一分,比刚刚故意卖惨听到周嘉渡要带她吃饭,还要高兴。
“你呢,小朋友,怎么家里就剩下你自己了?”
迟茉的笑脸顿时垮了下去:“我爸爸妈妈,带着我姐姐去三亚玩了,刚走,可能要走很多天。”
周嘉渡皱眉,小姑娘原本是独生女,突然多了一个姐姐,父母又有失偏颇,这其中的落差感一定不好受。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