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伏商问。
巫易一脸茫然:“疼……有一点吧,但问题不大……”
“一点也不行。”
巫易:“啊?这恐怕……”
巫云空打断巫易,乖觉地接过话头:“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为姜公子镇痛,保证整个过程在无痛的状态下完成。”
伏商点头,轻手轻脚放下怀中的姜朝眠,起身让到一旁,“开始吧。”
巫易巫里取出带来的东西开始准备,巫云空上前帮忙。
巫里手上忙着,一面极小声地问巫云空:“这位……这位姜公子都中这蛊这么些天了,难不成还怕祛蛊这点痛?”
蛊虫发作可比这痛得多得多。
巫云空刚想比手势让他噤声,只听伏商在身后漠然道:“不是他怕,是我怕。”
巫云空:“……”
她面对两位长老震撼的眼神,艰难地微微点了下头。
是的,上古凶神梁渠现在凡心很重。
现在他的凡心就躺在眼前,你们可务必要小心,否则大家都得一起死翘翘。
“对了,”伏商再次开口,“你不是对枯骨祸很感兴趣么?”
“……”巫易现在不知道自己该答是还是不是,只好装作有点忙的样子,胡乱点了点头。
“治好他以后,去查清楚这东西哪儿来的。”
来自上古凶兽的凛冽杀气在身后四下蔓延,“我要这玩意儿,回到放蛊人身上。”
……
两天之后,祛蛊进行到一半,姜朝眠身上的伤口不再出血,开始愈合,人也醒了。
这本该是天大的好事,然而巫族三人却一片愁云惨雾,只要一想到要踏进那间屋子,就开始条件反射地想逃。
不为别的,是因为这位姜公子恢复之后,会喊疼了。
他一喊疼,梁渠的杀气就开始无差别地扫射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就不说吓人了,那杀气刮得人脸都生疼,回去就像被人拿剃头刀划了脸一样,连裂口都崩出来了。
巫云空抱着一坨盘需要更换的药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才推开门进去:“姜公子,伏大人,我来换药……”
“云空姑娘来啦,”姜朝眠一个人倚在床边,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冲她招手,“今天又要辛苦你了。”
怪事。
梁渠竟然不在。
巫云空掩饰住不由自主上翘的嘴角,快步走上前,装作不经意地问:“伏商大人今日怎么不在?”
姜朝眠懒懒道:“我打发他出去替我买吃的了。你们很怕他吧?”
巫云空感动又尴尬:“没、没有的事!我们只是……只是很敬畏伏商大人!”
姜朝眠配合地伸出手和脚,让她替自己拆绷带:“没事,我理解的。小伏就是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心可软了,不用怕他……嘶!”
巫云空连忙道歉,手放得更轻了,心里简直无语。
这位仙君人倒是不错,可惜眼睛有点问题,不能看清梁渠大人的本质。
她一边听着姜朝眠此起彼伏的痛呼声,一边忍不住问:“姜公子,您似乎对痛尤其敏感。那中蛊的前几日您是如何忍下来的?”
照他现在这个叫法和中蛊时的疼痛程度,他现在至少也该是个哑巴。
姜朝眠嘴里嘶哈嘶哈,眼睛像弯月:“以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呀。要是万一死了,总不能在最后的时光里,还让小伏觉得太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