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辈子,与很多平凡的母亲一样,为儿女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
王梨花从来没有责过许晖半句,她只恨自己忽视了许晖的病情,没有早早给小儿子叫医生。
这么多年,这个节卡在她心里,和她的病痛一起折磨她。
许尧说:“妈,要不咱把小晖接回来吧。”
王梨花住院后,就把许晖寄放在特殊学校,让那里的老师照料。
许国明道:“算了,你妈身体不好,他来了也是白折腾,还是让你妈好好休息。”
王梨花心里念着小儿子,但到底还是没有让许尧去接他:“你和小柔照顾我,就够麻烦了,再来个小晖,苦了你和小柔。”
她心里也知道,现在她和许晖,就是这个家里两大拖油瓶。
假如许晖不是个傻子,他们家或许比现在要好过得多。
如果没有许晖,那些场景,王梨花不敢想,她怕自己一想,就也要恨许晖了。
“我听你们的。”许尧说:“妈,别哭了。”
王梨花还是哭,像个孩子一样,上气不接下气。
医生已经把治疗方案都撤了,目前就是吃药打点滴,止疼加能拖一天是一天。
也不知道能拖多久。
头一天王梨花还能下床走动,第二天就连坐起身都困难了。
病来如山倒。
许尧问前台护士:“能不能换个病房?”
最后一段时间,许尧想让王梨花清清静静地离开,同病房的老太太还是太吵了。
公立医院的病房很紧张,护士为难:“你们对门有张床,可以是可以,但是也有个病人计划安排进去。”
许尧恳求:“我妈没多少日子了,就当满足她生前一个愿望,行吗?”
护士给领导打电话,护士长过来了:“要换病房?”
许尧点头说是。
护士长也觉着那老太太吵了,跟她同病房的全都要换房,只有王梨花好脾气,怕给医院添麻烦,就忍了下来。
但对面那张床,也是一个病人等了很久的,实在不能换给他们。
护士长于心不忍,帮他出了主意:“要么,你加点钱,住院楼隔壁那栋,你知道吧,专给疗养病人的,一个人一间房,就是有点贵。”
许尧一下就想到自己刚到账的三十万,换做这之前,他或许只能作罢,而现在,他身上有钱了。
“要多少钱,你说。”许尧目光坚定。
疗养楼的病房都开放给有钱人,一天花费三千元,不是icu胜似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