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大意了。
沈青黎自小在乡野长大,对农具再熟悉不过,她既然认识,那就不存在抢图纸邀功一说。
南珠的说辞,也就有了破绽。
沈青鸾心绪快速地飞转着,想着怎么找补,沈青黎却把手里的图纸递给了沈崇。
她勾着唇,似笑非笑道:“四五年前的图纸,却洁白如新,看着就像是刚刚画的一样。”
“你个孽障!”沈夫人惊怒,指着沈青黎,劈头盖脸地骂,“你还要诬陷鸾儿,你”
“你给我闭嘴!”沈崇冷寒地目光扫过去,阴沉地看着沈夫人。
沈夫人心头一寒,气得浑身发抖。
手里的图纸墨迹很新,沈崇一眼就看出来是今早刚画的,哪里会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就沈青鸾这点伎俩,有九条命都斗不过沈青黎。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沈青鸾。
沈青鸾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她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却是破绽百出。
“大姐姐想到破局之法吗?”
“不用想。”
沈青鸾的脑海里不由地响起这两句话,终于知道沈青黎早就有对策了,难怪她之前不辩解,不是无言可辩,而是在等沈崇。
沈崇沉吟片刻,开口道:“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许再提起,更不许传出去,谁敢传出去,决不轻饶!”
沈青鸾心底一喜,松了一口气。
沈崇又道:“青黎,你随为父过来。”
沈青黎笑了笑,窗外枝影摇曳,映得她脸上神色也明明灭灭:“孰是孰非,还是说清楚得好,残害手足的污名,我担不起。”
沈崇脸色冷了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谁人敢多言?”
沈青黎并不惧怕他身上的威严。
她神色安然,笑容冷冽,淡淡道:“今日之事,若在这说不清楚,那便去京兆府说个明白。”
沈崇恼怒道:“我沈家的家事,何时需要外人来决断?你莫要不知轻重!”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
“公道?你以为去了京兆府就有公道了?”
沈青黎听出了沈崇话中的威胁。
如果真闹到京兆府,今日之事,就不是原先那般说辞了。
沈青黎一双眸子带着笑意,如一汪幽冷深黑的寒潭:“天子脚下,若公道难求,那便不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