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望泞的脑袋来回瞧,手指左右摆动着思考自己是留还是先走,最后眼睛盯上了地上的水桶。“嗯……我先去换个水。”
她问过莫尧,姜晚对他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她那时想,如果莫尧说喜欢,那她就此作罢,收了心思和莫尧做朋友。
但莫尧说,是家人,是能让他感觉到温暖和关怀的家人。
俞望泞突然恨自己没多读点书,多遗传一些她老爹的文学细胞,到了安慰人的时候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于是,她也只好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当然了,莫尧是个心思单纯,脑子还不开窍的直男,他居然抬头用奇怪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问她生什么病了。
俞望泞气结。
莫尧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抹布,背身去擦石柱,闷闷不乐道:“我想留在城东。”
城东的事情已经到收尾阶段了,频发地震的原因是高志利用碎裂的结界口开凿引气炼化鬼物导致的,卓天救出来后被看押起来,等脱离生命危险后再审讯,而薛涪没救回来,当场就断气了,他的魂也被无常们无烬渊
城东的乱象收整了一周左右,人们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生活,而鬼帝依旧没能抽出时间给城东物色一个称职的城隍来接任。
姜晚指节修长,有一下没一下轻敲在鬼差呈上来的案薄上,厚有六七厘米的本子平摊在桌面上,密麻的字爬满上头。
白芋不忙的时候总爱往城东跑,前两日还闹着要调到城东来陪姜晚,要不是黑玉看着,指定得摸了黑天,自己打着油灯偷偷改了执勤分配表。
“殿下,我又来帮忙啦。”白芋插着腰,拍着腰间的拘魂索,自豪地讲述着今天的战绩,“我今儿抓了二十四只出逃的鬼嘞,厉害吧。”
同级的鬼差抓了多少,今天外头又发生了什么新奇的事,白芋总能叨叨一长串来。
黑玉抓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后拽回身边,俯身规规矩矩地行礼:“殿下,仲奉仙君在外面站很久了。”
白芋刚才还咧着的嘴角僵住,脸吓得煞白,手伸老长要去捂黑玉的嘴。
没堵住,心里直骂他不懂事。
平日也不见他说别的话这么勤快过,真不会做事,活该会被丢进诏狱里。
白芋小心观察着姜晚的神情,想说些挽救局面的话,嘴巴张张合合还是放弃了。
大殿内的气氛安静地连鬼都害怕,黑玉这才反应过来,大约是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想补救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求救的目光投向白芋,白芋却装作没看见,将头扭向一边,面对着墙,留了个冰冷的后脑勺给他。
黑玉暗搓搓扯了扯他的衣摆:“……”
没有扭转的余地了吗?
黑玉肩头塌下,等着姜晚发难。
白芋到底还是没忍心,拍了拍黑玉的手背,让他往后站。
“殿下,要不小的替你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