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两百年里祝引楼真的一直在等他。
并且回到诸天后,祝引楼也从一开始就坚定且深信了赫连并不爱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在戏弄他。
赫连面目僵硬,手抖着给自己倒了最后一杯酒饮下后,便疯跑进了大雨滂沱的夜色里。
赫连跑得飞快,脸上的热泪与雨水全部融为一体,只有跑得够快,气都喘不上来时,他才不会感觉到那种五脏六腑都疼到要糜烂的程度。
原来在祝引楼的世界里,自己这些年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他,赫连一想到这件事就要疯了。
赫连跑得脱力,实在迈不出脚时,他干脆放空自己倒在了雨里,他仰躺在泥泞的水洼里,任由打得肉生疼的雨滴砸在身上。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所有的声音全部都被雨声压住,就这么简单的宣泄都不能如他意。
赫连泪流不止的望着黑不见底的天际,狼狈不堪捂着如万刀剜的心口,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永失我爱。”
大婚
终于到了新婚当日,大清晨起来不久就碰上了阳光明媚的好兆头。
妖炅山上上下下忙了几天,可算是迎来了要验收成果了。
柳岸在成亲这件事上,并不遵从常规礼法和规矩来,从早上开始,两人就换上了第一套婚服,从出门到迎客,两人都是一时待在一块儿,片刻也不能分离。
相比于让祝引楼待在新房里等上一天煎熬又容易出事,他更想时刻看到对方。
进山的宾客多是些妖魔鬼怪的有名之士,基本都是相柳和柳岸的友交,祝引楼似乎没什么朋友,有的话恐怕也不便现身在这,但他还是很欣喜的欢迎每一个来宾。
朋满高座时,柳岸又带祝引楼去换了一身更为精美的新衣。
“会不会太抢眼了。”祝引楼在镜子面前转了转,前看后看有些焦虑。
柳岸从背后抱住对方,并在对方腰带系了一块白玉穗,“不抢眼别人怎么知道我娶到了是天仙呢。”
“娶到天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祝引楼对着镜子的人哼了哼。
挂完了玉穗,柳岸又给对方的袖口开始别上几枚亮眼的饰扣,“夫人这般沈腰潘鬓、姿慧过人的天仙被我娶到手了,还不能炫耀了?”
“真的?”祝引楼禁不住心里的高兴问。
“如假包换。”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问问。”
祝引楼从来都不是一个在外貌上谦卑的人,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出众,但他倒是对自己的长相有着清楚的定位。
所以,平日里柳岸怎么夸他,他都欣然接受,柳岸本就是性格温和,喜欢讨人开心的人,凡事都冲着鼓励和赞美的劲头对祝引楼,两人的性格能在这里完美缝合,也算是伯乐相马了。
“这银饰怎么有些许眼熟。”祝引楼抖了抖手腕上的几串链子。
柳岸自体贴的给对方重新梳起头发,“在十三银打的。”
“啊?”
“在东乌那一次。”
记忆突然被拉回二十多年前,祝引楼也随之想起两人曾在东乌治水然后途径一家银店一事,那时候柳岸就问店倌如何打聘礼一事了。
“这是你特意去东乌叫人新打的吗?”祝引楼心热道。
柳岸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二十年前就让他们打了。”
祝引楼心头微动,“那时候就?”
“那时候就想着这么一天了,只是没想到能成真。”
祝引楼心里良感颇多,但也没有再直答这事,而是点评起这些银饰来,“这些样式还挺别致,再戴一百年也是时兴的。”
“真的?”柳岸抓起对方的手腕亲了亲,“我自己供的图纸。”
祝引楼惊诧,“闻郎你自己设计的?”
柳岸将最后一个玉符挂到对方胸前,“嗯,我天生喜好精艺。”
祝引楼对着镜子再打量自己的全身装扮,从头到脚珠翠罗绮、珠光宝气的,好一副倍受宠爱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