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良才:“邹文柏给你送了螃蟹。”
章北庭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也有东西想送你。”钱良才抬头看着大槐树青绿茂密的树叶,没好意思看章北庭。
章北庭坐直了,蹙眉道:“你有话好好说。”
这模样挺吓人的。
“其实这东西不该是我送你的,但你父母不在了,家里又没其他长辈,我打心底里把你当成小兄弟,想了好些日子,决定还是把东西给你,”或许是因为尴尬,他话说得有些乱,“你晚上回家了再看,若是觉得被冒犯了,就当这东西我没送过,今天这番话也没跟你说过。”
说完他一口喝干净碗里剩下的冰粉,把手里的布包往桌上一放,起身道:“我得回布庄了。”
走了几步,他不放心,又回头叮嘱道:“一定要回家了再看。”
章北庭先时还有些疑惑,钱良才到底送了什么东西,为难成这样。
他摸了摸布包,里面装着的东西薄薄一叠,有点像是书本的形状。
章北庭起初不解,钱良才为何会想着送他书,后来琢磨着那些没头没尾的话,猛地反应了过来,面上露出钱良才同款的尴尬表情,飞快扫了眼四周。
孙大娘婆媳还在后巷忙碌,来往的行人专注着自己的事,没人往这边看。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走进食肆,把钱良才送的布包塞到了柜台的最里面。
吃过冰粉的碗,却被他落在了外面忘记收。
为了缓解不自在,他把邹文柏送来螃蟹捡了些出来,洗刷干净放锅里蒸上。
下午不那么忙,把蟹肉剔出来,熬成蟹黄油,能比新鲜的螃蟹放得更久。
“要下雨了。”孙大娘婆媳二人端着一大盆碗碟从后门进来,“外面的桌子收起来了吗?”
章北庭闻言迅速走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更大了,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街上行人匆匆,几丈远的地方都看不太真切。
宋宴卿还没回来。
“锅里蒸着的螃蟹再添把火就够了,大娘帮忙出来看会儿铺子,我去接宴卿。”章北庭三两句交代完,拿起柜台后头的斗笠跟油纸伞,冲进了风里。
风太大,油纸伞根本撑不开,斗笠也得用手扶着才行。
没走多远,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一圈圈水珠迅速打湿地面。
章北庭边跑边张望,街边的铺子大部分已经关上门,没来得及赶回家的行人跟他一样迅速奔跑着。
雨越下越大,他又走了一会儿,看到了冒雨往回跑的宋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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