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菜品很上档次,江刻有滋有味地吃着,伍静璇却毫无胃口。她如坐针毡,全靠涵养支撑着继续待在会场,与同桌人说笑聊天。
吃到一半时,江刻接到江岳河的电话,起身离开宴会厅,在无人处才接起:“喂,什么事?”
前几个月,江岳河和郑馥玲一直忙着给大儿子装修婚房,十月装修完毕,紧接着开始筹备江可聪和褚萍的婚礼。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江刻,九月初江刻来拿户口本,把户口迁了出去,从那以后,不管是中秋还是国庆,他再也没回去过。
江刻平时不发朋友圈,要不是郑馥玲看到他发的合影,都快记不起这个小儿子了。
所以说,江刻和尤达能混成兄弟真就是同病相怜,在各自亲生父母眼里,他们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江刻迁出户口后,觉得自己和姓江的那一家子已经没啥关系,听到江岳河说江可聪元旦结婚,让他带着老婆去喝喜酒,一口拒绝:“我不去。”
“江刻!”江岳河加重了语气,“是你亲哥结婚,亲哥!一个爸一个妈生的亲哥!你要是不来,让亲戚们怎么想?人家以为我们怎么亏待你了呢!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和你妈哪儿对不起你了?我们要给你交学费生活费,你不要,我们要把房子过户给你,你也不要!我们让你把老婆带回家来吃饭,你就是不肯带!现在你是不是还要往外说我们偏心啊?你这是倒打一耙呀!”
这种洗脑式发言,江刻听过无数回,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往心里去:“我和你们家的人已经没关系了,我上哪儿去‘往外说’?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再和你们掺和,你们可以告诉别人我出差了,赶不上婚礼,就那么一天,谁他妈在乎我去不去?”
“啧。”江岳河说,“怎么会没关系?以后你摆酒,我和你妈、你哥、你嫂子,也要去喝喜酒的呀!”
江刻:“我说要请你们了吗?”
江岳河:“……”
他领的是妻子的命令,不管是哄是骗都要把江刻叫过去。家里那么多亲戚朋友、邻居同事,都知道他们半路多了个聪明帅气的小儿子,还是交了超生罚款才领回家的,江刻要是不参加江可聪的婚礼,一定会被人说三道四。
江岳河改变了方针:“小刻啊,我知道你在生我们的气,这都多少年了,你哥以前不懂事,现在他长大了,知道小时候那样欺负你不对。你就算不原谅我们,也要为你老婆想想,人家女孩和你结婚,从来没见过你家里人,你让她爸妈怎么想?会觉得咱们家怠慢了她。这样吧,你带她一起来喝喜酒,爸爸给她包一个见面红包,怎么样?”
江刻:“……”
他倒也不是在乎那什么见面红包,只是,江岳河的话多少有点道理。他没把那些人当家里人,从没带唐亦宁去见过他们,他自己是爽了,唐亦宁会怎么想?
她是不是真的以为他在怠慢她?
唐亦宁在同事及客户面前把他“藏起来”,才过了两个多月,江刻已经有点儿不高兴,将心比心,他在亲戚们面前把唐亦宁“藏起来”,她会高兴吗?
江刻想了一会儿,问清江可聪婚礼的时间地点,最终答应带唐亦宁一起去喝喜酒。
庆功宴结束后,江刻准备回家,临走前,伍静璇叫住了他。
初冬的室外很冷,伍静璇披着一件羽绒服,慢慢走到江刻面前,抬头看他,说:“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觉得还是得让你知道。”
江刻眼神警惕:“什么事?”
他想,伍小姐要是在这种情况下都要对他表白,那可别怪他给女孩甩脸子了。
伍静璇并没有表白,而是说了另一件事:“十月八号晚上,在你公司附近一条斑马线上,你是不是骑着电动车,差点被车撞?”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具体是哪一天,江刻已经记不清了,回答:“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