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心急,那怎么行,袭人那个小蹄子是她特意留着的,她同宝玉情分深厚,宝玉也爱听她的话,日后有的是给林丫头添堵的时候。
也不必给袭人什么名分,只给她份例,这样她也蹦不出去。
如此,方是制衡之道。
如今贾母想打发了袭人,可见是知晓自己的打算,只得笑道:“母亲,宝玉自那一遭,还未好呢,夜里总是惊梦发痴,只袭人一个伺候他才好些,若打发了她,哪个有这份尽心?袭人也是个懂事的,从不拿捏宝玉的,换一个可真没有这样子的了!”
“且,哪个爷们屋子里没几个人的?林丫头再怎么娇贵,也得有容人之心罢?若都成凤丫头那个样子,咱们家何时才能子嗣兴旺?”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为子嗣兴旺?她自己不是也对赵姨娘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了去?
贾母想想,黛玉如今还小,嫁过来还要些日子,先留着袭人也罢,等定了婚期,再打发了也不迟。
“那袭人先留着,只是要好生敲打敲打,再者,其他的也要打发几个出去,没得整日黏着宝玉,带坏了他!”
“是。”二太太应了,左不过打发两个不顺眼的出去便是。
贾政道:“母亲为那孽障如此操心,可也该让他好好读书才是。”
“再同我的珠儿一般吗!被你生生逼的那样!他如今见了你就怕!读书成不成的也不着急,又不走科考的,来日给他弄个职缺也就是了。”
贾政见贾母沉脸,也不敢再提。
只得让贾母先去歇歇???,他跟二太太守着,等消息来。
贾母到底身子不那么康健了,一时也乏了,于是唤了鸳鸯来,入内歇息去了。
贾政则去了前头,等消息。
二太太自回正院,也是睡不着的,只等着好消息了,脑里乱七八糟的,日后黛玉给她站规矩的场景都想到了。
又想匆匆搬走的妹妹一家,宝钗身份差了点,可实在懂事妥帖,她们家又家资丰厚,妹妹疼爱女儿,想必嫁妆不能少的。
宝钗如今对宝玉歇了心思,想出去攀高枝,等她跌了跟头回来,纳她进门也不是不可的。
那时,老太太,也管不得了。
都说白日做梦,这二太太,也算是夜里睁着眼做了一回痴心妄想的梦了。
再说宫里。
林宥跟水溶孤身入宫,亲兵是不许入内的。
水溶的匕首也提前拿了出去,他眼睁睁看着林宥自靴子中拔出一根长针交给了姜启,让他收着。
“别看了,你不会用。”林宥道。
水溶…我也不想用!
“这个应当查不出来的。”
“我知道,所以我还留了一根。”林宥声音几不可闻。
两人一路警惕的进了宫,直到见到活生生的圣上依旧端坐于御座之上,他们才松了口气。
跪地叩首,又请圣上节哀。
圣上抬手让他们起来,梁平搬了凳子来,两人谢过圣上才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