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音只在家里待了一晚。
第二天临走的时候,宿父宿母送她上了车。
二人面色很是憔悴,看上去就像一夜没睡。
宿音朝他们挥手送别时,宿母更是没忍住,转头伏在宿父的肩上抹起泪来。
在宿家借住了一晚的赵医生看到这一幕,心有戚戚焉。只以为这对年过半百的夫妻舍不得女儿。
却不知道内里更深层次的缘由。
宿母昨晚得知那则堪称爆炸性的消息,恍恍惚惚回房就告诉了宿父。
年过半百的男人当场震惊,气得连觉都不睡了,就想去找陆序对质。
好在宿音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提前和宿母打了招呼,让她拦住了宿父:“音音说了,这事不让我们插手,她自己有主意。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跟往常一样。”
话虽这么说,二人却还是愁得一晚上没合眼。
此刻,看着载着女儿的那辆车越来越远,宿父拥着垂泪的宿母无声安慰……
陆氏庄园。
太阳才刚显露出全貌,秋季的日光温暖和煦,庭院里的植物一派欣欣向荣之姿,放假归来的佣人们在其中有条不紊地安静忙碌着。
直到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
“太太,是太太回来了!”
离大门最近的园丁惊喜的嗓门传得很远。
平静得像是陷入了沉睡的庄园仿佛被施展了魔法,瞬间复苏。
从没关紧的窗户外面飘进来的嘈杂声音吵醒了夏青禾。
她住在一楼的客房,窗户正对着外面的庭院。
“先生去工作了,夏小姐还在睡觉。”
这是张妈的声音。
夏青禾认出来之后,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聆听接下来的回话。
“让她继续睡吧。”
轻轻淡淡的嗓音如预期那样响起。
夏青禾彻底清醒,翻爬坐起。
宿音回到庄园先去楼上收拾了一下,再下来时就发现夏青禾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一点也不像刚起床的模样。
“太太,早上好。”少女问好的音色不同于往常清亮,低了两分。
“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宿音过分孱弱的身体、疏离神秘的气质通常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她由冰雕玉砌而成,又或者是天山新雪做的,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关心凡俗世事。
因此每当她流露出关切,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星半点,也分外使人动容。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像一枚石子,投进夏青禾的心湖,荡起一圈圈经久不息的涟漪。
她捏着衣角,微微仰起头,大眼睛又黑又亮,乖顺地答道:“我睡好了。”
宿音轻轻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划过少女纤细修长的脖颈。
那一片肌肤细嫩光洁,就更显得其上的红痕狰狞可怖。
她问:“你的脖子怎么了?”
夏青禾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脖颈(),抬起手时突兀想起来▁()_[((),那是昨晚被掐了之后留下的痕迹。
伴随着记忆一起涌现的,还有颈骨差点被折断的痛苦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