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学姐也还是要留在他身边?”
走廊上,谢嘉玉声音压抑,带着几分喑哑。
与他面对面的宿音唇瓣张合,吐露出疏离的字眼:“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谢嘉玉从这不算回答的回答中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即便得知了被隐瞒的事实,宿音也依然固执地囿于婚姻的囚笼。
他深深皱起眉,十分不解:“为什么?”
就在刚才,他把暗中搜集到的信息和相关证据都递到了宿音跟前,本以为胜券在握,事情会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发展,结果却大相庭径。
“……”
一阵短暂的静默后,谢嘉玉听到宿音轻淡的嗓音。
“因为我爱他。”
这五个字轻若鸿毛,又好像重逾千斤。
如同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得谢嘉玉头破血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或许是宿音的表象太具有迷惑性,无论是谁看到她,生出的第一个想法都必定是,她适合坐在高高的神坛上,俯视众生。
神爱世人,却绝不会为某个特定的人驻足。
这样的刻板印象,谢嘉玉也不能免俗。
他费了好大劲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过分扭曲,才抬起头看去。
宿音微蹙着眉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笼着一层缥缈幽淡的轻烟。
原有的清冷感淡去,显出如娇花照水般的忧郁,直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会碎掉。
心脏莫名抽动两下,谢嘉玉手指下意识动了动,产生了某种错觉。
——如果不像捧起一抔雪那样捧起对面的女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融。
“他并不是一个值得爱的人。”
谢嘉玉在巨大的冲击下渐渐冷静,陈述事实。
宿音垂下眼,遮住眸中神色。
“我知道。”
谢嘉玉只能看到她清冷消瘦的面颊,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是的,她知道,但义无反顾。
毕竟爱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仿佛潮水一样铺天盖地袭来的欢喜。
在这之前,他以为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者的自我粉饰,这种肤浅的感情会随着时间很快消逝。
他的父母不就是这样吗?在酒会上偶然相遇,光速坠入爱河。
所有童话的结局都必定是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但没有人知道,故事永远都在未完待续,生活总会落得一地鸡毛。
当初爱得死去活来的一人在生下孩子的第二年就相看两厌,一拍即散。
后来他也见到过许多恩爱夫妻,但不过都是在强撑着体面,一旦有更好的选择出现,便迫不及待地放弃合作多年的生活合伙人。
他以为天底下的夫妻都是这样,过了如胶似漆的年纪就会不
安于现状。
但眼前却出现了例外。
谢嘉玉双手用力握紧(),手背青筋毕露?()_[((),心底头一次浮现出极深极恶的憎恨……以及嫉妒。
陆序,凭什么?
便是在这时,走廊那头的包厢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深灰色大衣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