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再也记不起来。
岁岁不知怎么,心里发寒,连脊梁骨都在悚然发毛,好像从前半夜与朋友讲鬼故事,风蹿进脊背似的。
她揪紧被子,扯高挡到眼下,整个人缩进被窝里。
闻远问看她问:“怎么了?”
她留意到了细节,看见了岁岁眼底的惊惶。
岁岁有点委屈,窝在被窝里含含糊糊说:“我可能真的被砸坏脑子了,总出现幻觉。”
岁岁眼神哀怨,是闻远的私生饭揍的她,虽然从别人嘴里听见的季岁岁爱的很可怕,可是岁岁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而且闻远这个当事人也说,岁岁不喜欢她。
岁岁既然不喜欢她,那么就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媒体喜欢夸张噱头、博人眼球,那么私生饭就变的毫无道理。
岁岁问:“如果我真的被砸出了什么大问题,我可以告你的私生饭吗?”
岁岁诚心诚意发问。
她没吃过这样的委屈。
闻远看她顶着脑门上的白布,缩在雪白的条纹被里,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她。
岁岁在认真的请教问题。
这样岁岁是少年时候的岁岁。那时候的岁岁会躲在书背后,悄悄探出一点眼,看面无表情听课的闻远。也会在生日烛光跳动的某时刻,在许愿时候偷摸睁开一条眼缝,看望着她许愿的闻远。
闻远想留住岁岁,留住那时候的岁岁。
闻远说:“可以。”
岁岁倒很意外。
岁岁问不太相信:“真的吗?”
闻远说:“真的。”
无妄之灾变成了岁岁的,闻远在后悔。
她庇护过季岁岁,盼她再睁眼时眸光明俏,盼她能够欢欢喜喜跳到她身边叫她姓名。
可是没有。
年年如此。
那人好像以为有了庇护,自此更无所畏惧。
闻远真不想再管人死活。
这是岁岁想听见的答案,然而真听见了还是觉得古怪。
岁岁不知道说什么,抬眼觑了闻远一眼,看她目光沉沉,不似作伪,自觉的熄灭了话头,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胳膊去关小夜灯。
短胳膊离开关不近。
闻远替她关了。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岁岁就在被窝里,收回胳膊,舒心的一缩。
她说:“谢谢啊。”
病房里有沙发供陪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