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安转过头,拉着田熹的手,转身往一边的车队走。
卡列扬站在原地,侧身追随着两道背影缓缓近吉普车,那个年轻人先是让那个胆小的密袋鼬向导上了车,随后才弯腰坐进后座。
车窗没推上去,那半张瓷白的脸掩在阴影之下。
“先生,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卡列扬摆摆手,那是一个看似温和实际上不容反驳的手势,和这个人浑身上下的气质都很相合:“只是……我觉得他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手下不明所以:“什么?”
“没关系,都过了这么久了。”
卡列扬不再回答,而是道:“刚才他们说的应该就是奥森普里奥,只有那个家伙有那么奇特的审美,斯芬克斯维奇那几个蠢货竟然以为奥森普里奥会帮他们,现在人都死透了,就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了。”
“走吧,不必节外生枝。”
“是庞托的那条饿狼?”手下问道。
“看不出来。”卡列扬道:“那几具尸体上致命伤都是刀枪伤,一点精神攻击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夜色下几辆重型吉普车静静地停着,周围荷枪实弹地围着几个哨兵。
“两位,我们立马就能赶往最近的中转站,你们马上就安全了。”司机拉开车门,卡列扬坐到驾驶座,温和地道:“刚才那些人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囚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庞托城的主人,这才被追杀了吧。”
“庞托……”田熹愣愣道:“还有主人?”
像田熹这样关在城区高等学校里面安稳度日的小年轻儿,还有一种傻白甜且朴素的观念——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全人类的共同财产,就算是一座没有人的废城也不能被私人名义占有。
当然,这是人们“以为”。
谢予安:“……他还在上学,您见谅。”
他半靠在车窗玻璃上,单手扶额哭笑不得。他的额发沾湿了贴在前额,看上去狼狈不已,但是样貌却又让他的动作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优美。
田熹灵敏地感觉到被谢予安嘲笑了,遂弱弱反驳:“我马上就要拿到一级医师执照了……”
谢予安:“是啊,你的病人马上就要从小白鼠变成活人了,我真替他们感到害怕。”
田熹:“……”
卡列扬盯着谢予安的侧脸,半晌,忽然一笑:“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医生。”
田熹立马眼睛一亮,嗯嗯嗯点头:“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无端被发了好人卡的卡列扬微微一笑,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前方。
汽车缓缓地驶向公路,前后各有几辆车将谢予安他们乘坐的这辆车夹在中间。
很显然是沾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的光。
谢予安放松了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浑身上下都开始叫嚣着疼。
忽然身边的人一动。
谢予安警惕地一抬眼,看了田熹一眼。
“……你别动。”田熹战战兢兢地凑过来,张开胳膊抱住谢予安的腰,努力发挥演技贴在谢予安身上,手心却悄摸贴上谢予安的后背。
任谁看都像是一对倒霉的兄弟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温馨场面。
一道柔和的精神力缓慢地贴上来,沿着脊背进入五脏六腑。
痛感几乎是立竿见影地被抚平,谢予安咬紧了的牙关缓缓松下来,出了一头冷汗。
看来这个小朋友真没骗他,还真是个自带治疗技能的。
【??作者有话说】
儿童节快乐~
谢予安,我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