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会有一日,有个男子对她说,七姜,我来娶你了。
三月稀里糊涂地出嫁,甚至带着对爹娘的怨怼和恨意,直到路上辛苦,直到来了京城真的很难再见家人一面,她才后悔离家时,为什么不再抱一抱爹爹和娘亲。
好在,公婆都是好人,他们用心眷顾了亲家的一切,好在,她嫁的男人,成了她今生最在乎的人。
“怎么哭了,这样漂亮的妆容,一会儿哭花了。”展怀迁心疼地玩笑,“不然还能和玉颜比一比,看谁才是最美的新娘。”
七姜哽咽道:“我什么模样你还没见过吗,害喜吐得眼睛鼻子拧作一堆,也不见你嫌弃的。”
展怀迁说:“那是自然,在我眼里你几时都好看。”
“怀迁……”七姜伏在相公的胸前,抱紧了他的腰肢,说道,“昨晚我想,要是三月里你赶回来了,哪怕咱们成亲拜堂的礼仪一样不缺,可你迎亲的时候,并不喜欢红盖头下的我,你不会期待不会紧张,不过是完成父亲的命令,那就算我正正经经嫁了一回又如何呢。我不委屈了,真的,怀迁,我再也不委屈了。”
展怀迁深深吻了她的额头,温和地说:“我们夫妻心有灵犀,来的路上我也想,倘若三月我赶上了成亲,那又怎么样呢,我娶的莫名其妙,你嫁的被逼无奈,那样的婚礼再隆重盛大又如何。好在,我没负了老天将你赐给我的心意,到今日,一切都圆满了。”
七姜用力点头,接着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精致华丽的喜帕,眼角带着泪花就笑得灿烂。
展怀迁立时会意,小心接过手,又轻轻扶正七姜的发冠与金簪,最后郑重地将喜帕为妻子盖上。
此时张嬷嬷带着人上前,摆下大红喜字的垫子,恭敬地说道:“郡主已推辞新人行礼,就请新郎新娘朝西北亲家所在之处,遥拜高堂。”
七姜在红盖头下擦去眼泪,便由着喜娘搀扶,在她们的指引下行礼,之后起身再往外走,直到听见郡主的声音,才知道是到门前了。
“愿你们白首偕老、永结同心。”瑜初再不取笑玩闹,真诚地祝福后,便叮嘱展怀迁,“别忘了我的话,云七姜是我的妹妹,我可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
听见展怀迁道谢,七姜也跟着欠身,她同样有满心的感激要说,可在拜过公婆前,她不能再轻易开口,新娘子若不稳重体面,是会叫人笑话的。
自然,她不怕被笑话,也不在乎什么规矩体统,可她如今有了在乎的人,才会心甘情愿守着这刻板的一切。
“新人起轿!”
随着一声高唱,爆竹瞬时炸得震天响,前方锣鼓开道,沿路喜娘撒糖,队伍的最后则是瑞郡王府的车马。
瑜初自然要跟着去太师府观礼,这一下比展怀迁来时多了几倍的人,接亲队伍迎着晨光,浩浩荡荡往太师府而来。
展家上下早已殷切等候,管事们一遍遍出来张望,终于见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二公子的身影,立刻一道道门抱进来,欢喜地嚷嚷着:“新人来了,来了来了……”
今日娶媳嫁女,太师府大开正门,穿了一身红棉袄的罗叔,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朝着大管事看了眼,但见里头一道道命令又传出来,大管事一扬手下令:“放爆竹!”
还在轿子里晃荡的七姜,猛然听见爆竹声,吓得一激灵,但立刻明白,队伍已经到了太师府,她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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