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喻之显然也知晓我的意思,所以乖乖的抱着匣子跟在我身后。
到了后院,我朝院门口候着的小厮勾了勾手指,“过来。”
小厮走过来,笑着躬身行礼,“少爷有何吩咐?”
“去备纸笔来。”
我吩咐完了他,推开房门,侧开身将温喻之让进来。
温喻之跟着我进了屋,一抬头,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忽有些羞囧地低下头去。
我觉得疑惑,也回身朝身后看,便见那贵妃榻边的玉色屏风上搭着的衣裳。
——是方才被茶水粘湿的那身衣服,我换下来之后便随手搭在了上头。
我又不是女子,便是打赤膊也没什么,却不知温喻之为何红了脸。
眼见他不动步子,我走到屏风边,伸手将青色的袍子连同雪白的里衣一起扔到贵妃榻上,被屏风隔开了,温喻之才有了反应。
若是放在早些,我必然要揶揄他几句,只是现下我觉得他不老实,所以便也歇了心思。
温喻之在我对面坐下,将装着血扇的匣子放在桌上,往我面前推了推,说:“尊主还是将东西收下吧,也算温某不虚此行。”
“从人手里夺宝贝的本尊见多了,像你这般上赶着要送的,倒是头一回见。”我扫了他一眼,将匣子推到一边。
我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旁的事回头再说,你且将手伸出来,让本尊再瞧瞧你的脉象。”
温喻之点了点头,说:“有劳了。”
说罢,他将撩开袖子,把那节白生生的手腕伸到我面前。
他的手腕雪白,薄薄的皮肉之下可见跳动的淡青色脉搏,蕴着与他文弱外表不符的力量,只是手腕上的狰狞伤疤看着实在扎眼。
我又探了一番他的脉象,见还是那般急乱如麻之后,也明白了该如何用药。
“喻之,本尊不喜欺瞒。”我抬眼瞧他,指尖摩挲着他腕上的疤,“本尊再问你一次,我们是否在何处见过。”
“不曾。”
温喻之答得极快,只是眼神有些飘忽,视线四处乱飘,却无论如何都未曾放到我身上,怎么看都不像是问心无愧的样子。
他的嘴严的很,严得我心头火骤起。
我轻嗤了声,伸出冰凉的手往他的袖子里探去,冰得温喻之的身子颤了颤。
照理来说,碰上我如此戏弄,便是个神仙也该羞恼地将我推开,可温喻之却不知为何定在原地,半点推拒的意思都没有。
他垂着眼睛,乖顺的任我抓他的腕骨,任我恶意的用指甲搔刮他的皮肉。
也许许怡安的话是对的,我骨子里就带着恶劣,此刻的温喻之乖顺极了,我却还不想放过他。
——我想看看,眼前这人究竟能乖巧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