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可谓是惊天动地之事,想一想都觉得凉飕飕的骇人。
楚惊春依是神色淡淡,不以?为意道:“姜大?人同此事有什么干系,是四殿下要我与少将军来往。”
“四四……四殿下?”烟兰彻底惊住,自?个咂摸了会儿,骤然眼睛瞪得滚圆。
是啊!若是四殿下,皇子争位,要兵要钱,那才是理所?应当。
烟兰用力?咽了咽口水,以?往种种仿佛顷刻有了解释。缘何她身后有高?手相护,且半点不将云娘和姜大?人放在?眼里?,缘何一个小小的知县千金敢意图取相爷性命,缘何走来虽是一路凶险却是总能度过难关。
若是有四殿下在?后头?,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您……您是四殿下的人?”
楚惊春未应,只道:“细细想来,有能力?将司予带回,并叫她刚好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应是四殿下。”
烟兰竭力?平复着心底的震惊,努力?将一桩桩一件件捋得清楚些,好一会儿才开口:“那四殿下的意思,是拿司予姑娘给您敲一个警钟?”
楚惊春轻轻“嗯”一声。
“可是,您既然猜到可能是四殿下所?为,怎么还,还杀了左高?义呢?”
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说过,见楚惊春神色淡淡,未起一丝波澜。
当即恍悟:“您是故意的?就是因为瞧见了司予,所?以?左高?义不得不死。”
“算是吧!”楚惊春无谓道,“但若他同阿涧一般,未必不能叫他活下来。”
烟兰悄然咽了咽口水,合着左高?义是糟了四殿下的灾。不过以?她对楚惊春的了解,她可是受不得要挟。
四殿下拿司予生事,自?以?为会更?加顺当,实际上却是恰恰相反。
烟兰担忧道:“掌柜的,那您怎么同四殿下交待呢?”
死的可是一位边关将领,应是很?紧要的人。
“不妨事,先看他怎么同我交代。”
这口气……
烟兰不由得脖颈后缩,越发佩服楚惊春这般镇定自?若。说起四殿下,仿佛只是春和楼一个寻常小厮。凭他如何,她都不当回事。
楚惊春这端已是无谓地站起身,看向烟兰道:“去歇着吧,今晚大?约有客到访。”
难道四殿下要来?
烟兰转过脑筋,未敢多问,当即躬身退下。
楚惊春坐在?床侧,百无聊赖,略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听得外头?传来细微的动静,这才起身行到外间?预备待客。
门被叩响,在?天光破晓前伴着风声,发出?沉闷的声响。
“进。”楚惊春低低回应。
吱呀一声响,进来一位身形不稳的女子。她走来一瘸一拐,分明是一只腿先前受了重伤。
楚惊春看向来人,眼底到底闪过诧异。先前听得脚步声,便不大?像是男子,进门来,竟是司予。
司予却是未敢抬眼看她,向前两步便是跪在?地上。
“对不起。”司予嗓音略有些沙哑,头?埋地低低的。
“你的腿不好,跪着作甚?”楚惊春说罢,见她不动,遂又道,“四殿下叫你来的?”
“是。”司予声音愈发沉闷,“四殿下要我来问您一句话。”
“说。”
“左高?义死了,这条命您打算怎么偿还?”司予小心翼翼开口。
“哼!”楚惊春忍不住冷嗤一声,她这位四哥哥当真是高?高?在?上做主?惯了,大?约鲜少有人这般拂逆他。只可惜……
外头?风声冷冽,似有大?雨倾盆的征兆。楚惊春偏爱这样的凉风,索性折身走过去,将窗子彻底地敞开,这才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司予。
“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清明时节有人与他烧纸都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哦,不对,他满门尽灭,无人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