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超市,买了一包香瓜子出来靠在电线杆子上嗑。
我发现这电线杆子下面有一层瓜子皮,这肯定都是关二哥嗑的,别人不会在变压器下面呆着,这里属实有点危险。
不过只要不往上爬也没多大事,就怕小孩儿爬到变压器上去玩。
我靠在这里看信用社门口的热闹,很多群众闲着没事也过来看热闹。
壮壮也来了,和我靠在同一根电线杆子上,抓我的瓜子吃。
很快,镇派出所的人把纸灰先收走了,然后喊着让关大有把棺材抬回去。
关大有说这是证物,你们抬走吧,我不要了。
这东西要抬回去确实影响生意,别人会觉得关大有把他睡过的棺材卖给别人。
派出所的人也不可能抬个棺材回去,最后就去找了刘红旗,问刘红旗收不收这废品。
刘红旗说收是可以收,但是你得给我一百块钱,不然我不要这东西,这东西只能烧火。最关键是活人棺它不吉利,烧火怕是都要炸炕洞。
我心说这地方也没炕,炸什么炕洞啊!
最后还是派出所出一百块钱,让刘红旗把棺材给拉走了。
刘红旗有个巨力牌的三驴子,华北一代叫三马子,不知道这西南怎么叫,农用三轮机动车吧!
我们大家一起把这棺材扔车上,然后我和壮壮坐上了车。跟着刘红旗把这口大棺材拉到了废品收购站,他并没有把棺材劈了烧火,而是藏到了自己的仓库里。
他嘿嘿地笑着,用手摸着棺材板对我说:“我死了就用这棺材,看看这材料,这棺材板得有一扎厚!”
“你不怕诈尸啊,活人棺不吉利!”
“我是干啥的?我是摸金校尉,我能信这个吗?我要是信鬼神,我还当什么摸金校尉,我去和马大炮一样干萨满巫师算了。”
我一想也是,这摸金校尉要是迷信,还怎么摸金啊!
合着这刘红旗刘大叔白捡一大棺材,还得了一百块钱。我也这是福气了,哪里有这么好的买卖啊!
刘红旗不仅把棺材留下了,连里面的被褥都留下了,说是拆洗拆洗还是挺好的,全是新布料新棉花。
刘红旗有个手下,是个哑巴。大家都知道,哑巴都是聋子,因为聋听不到声音,所以学不会说话。所以,称之为聋哑人。
很多小说和电视会把一些哑巴描述成一个能听到声音的人,但是不会说话。我实在是搞不懂这是什么原理,难道这个哑巴没有嘴巴吗?既然有嘴,有耳朵,为啥不会说话呢?
这种作者也好,编剧也好,导演也好,多少有侮辱大众智商的嫌疑。或者他自己本身智商不足导致的结果。
这个哑巴姓黎,叫黎晨。和那个守墓人黎阳是叔伯兄弟,当初黎晨来刘红旗这里上班也是黎阳介绍的,所以,刘红旗觉得和黎阳还算是半个朋友。他想去试探一下黎阳,毕竟没有人不喜欢钱。三万不够就六万,六万不够就八万,黎阳总是会动心的。
刘红旗再次找我说了这件事,他说:“要不我去试试。”
我摇着头说:“千万别,刘叔,钱不是万能的。不要高估人性,也不能高估钱的威力。这个黎阳先不急着联系。我倒是想先摸摸关二哥的底。”
“关二有啥好摸的?他就是个疯子。”
“不一定啊!你想想,为啥别的疯子傻子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刘红旗盯着远处靠在电线杆子上的关二哥说:“那是他运气好,也许明天人就投了关河。”
“这么多年都没事,他应该还是有特别之处的。”
我抓起了我那一包瓜子,走出了废品收购站。
我过了桥到了变压器下面,靠着另外一根电线杆子吃瓜子。
我递过去说:“尝尝我这个。我这个洗过,干净。”
“我妈炒得香!”
“香是香,你看你的手,你的嘴,都吃黑了。”
他用袖子擦擦嘴,看着我不说话了。
我把瓜子递过去,整包都给他了,然后我从里面抓了一把出来,我吃着说:“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