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心上人在屋内若有似无的喘气声,陈恒真叫一个心急如焚,又不知里面的情况,只好在外头不住喊道:“玉儿,你别怕。我就在外头陪着你。玉儿……”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么一喊起了作用,只听里头的产婆继续道:“老爷继续喊,大声喊。”
我还能派上用场啊?陈恒顾不得多想,忙接着大喊大叫。等到林珏他们缓神过来,见到自家姐夫这模样,亦是拿起自家的瓶瓶罐罐,在外头砸个不停。
如此闹上两个多时辰,陈恒的喉咙都喊出火星子,终于听到屋内传出嘹亮的哭声。
随即就是产婆的惊喜声响起:“生了,生了。”
听到这话,陈恒心中才像是重锤落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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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夫人先天有损,虽有名医调养。此等生产之事,还是太过凶险。大人……”
送走几位大夫之际,听到对方如此叮嘱自己。陈恒岂能不明了对方的隐喻,自家这位玉儿,怕是不好再冒险了。
“有劳大夫救我妻儿性命,在下绝不忘诸位大恩大德。”
此时此刻,陈恒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真叫玉儿再遭一回罪,他内心都是舍不得。
妥当的送走医者,陈恒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快步来到产房内。先在屏风外,用暖炉去一去身上的寒气,这才小步走至床前。
经过短暂的休息,黛玉的精神头才刚刚缓过来,眼下正躺在床上,枕边就放着一个襁褓中的男婴。
见着爱妻的憔悴模样,陈恒当下就流出眼泪,心痛的坐到床边,握住黛玉伸出的手,不住道:“辛苦你了,玉儿,真是辛苦你了。”
黛玉尚是虚弱,可偏偏一双眼睛都落在孩子身上。见相公进来后,都没顾上看宝宝,忍不住道:“相公别就知道盯着我看,快看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陈恒低下头去,水纹色的襁褓里,一个皱巴巴的男婴,正在其中酣睡。
见到儿子这副模样,他这当爹的,心中亦是来气,放声道:“就是他把你折腾这么辛苦,等他长大些,我再跟他算这笔帐。”
黛玉听的想笑,忙道:“你要是收拾他,我就收拾你。”
陈恒有意逗乐自家夫人,亦是作声回道:“夫人必然舍不得。”
随即,便在黛玉期盼的目光中,陈恒伸手将孩子轻轻抱起。
说来也怪,这孩子明明哭累了,正自顾自睡得香甜。可陈恒往孩子脸上一看,又觉得那张泥猴子一样的小脸,好像在对自己笑。
一股别样的血脉连接,就在掌尖的触碰下发生,无形中拉近着彼此的关系。
陈恒初为人父,还不知道小孩子的生长情况,忙担心道:“怎么他的脸还是这般红,为何不消下去?”
“娘说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
自家的孩子,无论怎么样,都是极好的。
看出陈恒还有几分不信,黛玉直接放声取笑道:“娘说相公刚出生时也是这般模样。”
这下,不由得陈恒不信了。他放眼在孩子身上猛瞧,甚是惋惜道:“怪我,怪我。怎么孩子就没像你一样白白净净。”
这对小夫妻还在拿儿子寻开心,正赶上顾氏替儿媳端来洗漱的东西。
这老妇人一听儿子对孙子的奚落,忙道:“胡说什么,我孙子可比你那会儿白着呢。”
想到此话有些厚此薄彼,顾氏又好笑的解释道:“恒儿小时候也不黑,就是这些年东奔西跑晒黑的。”
顾氏担心儿媳的精气神还未足,先上来抱过大孙子,免得吵到黛玉休息。
本是要等紫鹃过来替娘子擦拭身体,正巧陈恒觉得一身力气无处施展,忙自己做主接下此事。
难得温情时刻,黛玉红着脸享受起相公的服侍,又躲在被窝里乖巧道:“相公,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
“翻身。”陈恒轻拍着妻子的背,亦是回道,“依我看,就叫陈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