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直接走向配件仓库,停在轮胎墙前面……在思考下个赛段,ss4赛段有20多公里的河床,如果要追求车速,硬场地胎肯定是首选,但如果求稳,就上拉力胎或沙石胎。小工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刚走过来的齐工,“我们下午用什么胎呀?”齐工磕出来一根烟递给秦渡凉,“今天骑得有点奔放了你。”秦渡凉接过烟,没点,“还行吧,我哪场不奔放。”“这小比赛。”齐工说,“你要是小比赛出事故让我怎么交代。”齐工是大工,在大营里,大工不仅修车更是指挥,拥有车队在野外的最高话语权。尽管如此,齐工对秦渡凉还是保有一些客套,“总之还是安全今天是在佐县的最后一晚,郑仁天和杨优因为后续工作连夜包了出租车回去自己的城市,言灼和赛会的车明天早上离开。三十分钟后,是飓风车队的庆功宴,他们邀请了这个时间还在佐河县的所有人,包括言灼。言灼这会儿还躲在旅馆房间里,正在思考。是若无其事堂堂正正保持着成年人稳定情绪赴宴,还是佯装这些天太累,假意称自己没胃口想睡觉,继续躲在这里。二十分钟后,思考结束了。他拨了秦渡凉的语音通话。另一边,秦渡凉也很诧异,他看着微信蹦出来的语音请求,以及发来这个语音通话的人,整个人僵了秒的样子。他刚刚从车队住的旅馆出来,跟着彭谦维修工们一行人走路去饭馆,停下了。滑开。“喂?”言灼那边叮叮咚咚地收拾好了包正跑下楼,“那个,你能帮我个忙吗?很急。”“你说。”秦渡凉用手势示意其他人先走。“虞沁,我朋友,csgo的职业选手。”言灼把房卡递给前台,草草说了句先退房,今夜的房费不用退了,“她和我老家一个村子的,你记得吗?”“记得,你直接说事儿。”秦渡凉说。言灼跑出旅馆,“她被她爸妈抓回去了,乡里人,要摁头结婚,你能借我辆车吗?我得回去把她救出来,她还要打比赛。”“给我开个位置共享。”秦渡凉说,“我先把你接上。”“好。”所幸县城不大,不到十分钟,秦渡凉就出现了。“上车。”秦渡凉说。“我是说借一辆车……”言灼有点退缩。从这里出发回他老家,紧赶慢赶也有5个小时的车程,撇开从前过往不谈,秦渡凉今天刚刚高强度比赛,怎么也不好让他再接着开车。秦渡凉眉心微蹙,“我这不就是借你车来了吗?”这话乍一听的确没什么问题。老实说,秦渡凉这么些年是一点没变,他什么时候是认真笃定的,什么时候是可以转圜的,言灼看一眼就知道。当然,这个时候言灼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跟他讲一些“你已经这么辛苦了就不用送我了”这类推脱的话。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包丢去后座,拽下安全带。秦渡凉手机丢过来,言灼一句话不问,输入密码“5678”点进地图设置目的地开始导航。默契程度如同六年的时间没有走过。“山路下国道不好开,我开上高速了你再换我。”秦渡凉是有理智的,“我今天开久了算疲劳驾驶。”“好。”言灼点头。时间是傍晚五点三十五分,深秋的天早早便暗了。佐河县是山区县城,这些年稀稀拉拉地修路也没修出个头绪,秦渡凉从车队里开出来的这辆suv是丰田凌放,25排量的电子四驱,跑山路很轻松。果然,出了县城之后就是坑坑洼洼的土山路,堪比前面几天的拉力赛。这种路言灼自己开的话可能平均时速在30,毫无规律排布的树,几乎全是盲区的弯道,以及依靠月亮和车灯的照明。秦渡凉扶着方向盘,发挥着赛车手的优秀素养。道路颠簸,左右都是大方向,即便有安全带,人还是左右乱晃。还好言灼没吃饭,没那么难受。这么一想,他忽然扭头看向秦渡凉,他应该也没吃完饭。一时间负罪感和一些其他情绪涌上来,有口难言。专业赛车手保持着60的时速开下山,上了国道之后路况依然不好,光衰严重的路灯只有装饰作用,违规占道的摊贩推车,还有超载的大货车。秦渡凉把天窗开了个缝,“我抽根烟提神。”“哦好。”言灼说,“没事。”秦渡凉的烟在自己左边口袋,他摸出烟盒,单手磕出来一根,“……我没火机。”言灼不抽烟,他也没有,“中控有点烟器吗?”秦渡凉:“有吧,你看一下。”这台凌放是这两年丰田新出的suv,秦渡凉第一次开,言灼也没见过。一般量产车的中控屏幕与杯架连接的地方会有一个点烟器,言灼用手机屏幕照亮,摸索了一阵之后,打开了。“有的。”言灼说,“我按下去了。”点烟器按下去之后开始加热,接下来,等它弹起来就好。嘭。“好了。”言灼说。然后秦渡凉把手里夹着的那根烟,递了过来,“帮忙点一下。”点烟器的设计其实有点不合理,它需要烟头贴住点烟器凹槽里温度最高的地方,像秦渡凉这种用不习惯的,得分个眼神,低头点烟。“啧,用不惯,我看着它点太危险了。”秦渡凉语气中刻意掺了些不耐烦,好让自己这个要求听上去十分自然又理直气壮。果然,言灼接过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