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晨将刘权贵安顿在招待所:“刘叔,我去找村长谈事情,夕晴晚一点会到。您先休息。”
“去吧去吧。”刘权贵洗了把脸,走出招待所,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住的的招待所竟然就是当年知青点的宿舍。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远处。青山连绵起伏,绿色的田野一望无际。这晴天绿水的景象,与他记忆中灰色昏暗的画面截然不同。
刘权贵情不自禁地沿着村里的主路走去。村里的布局大致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大多住户在原来的宅基地上又多盖了两层。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房屋,让他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
他走走停停,目光在周围的景物上流连,试图寻找着过去的痕迹。
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指引着,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棵大榕树下。这棵榕树高大挺拔,枝叶繁茂,犹如一把巨大的绿伞。刘权贵背靠着榕树,缓缓席地而坐。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的轻抚。风轻轻地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他沉浸在回忆中,不知不觉睡着了。在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见有个女孩,亭亭玉立,正微笑着向他走来。那女孩的面容是那么熟悉,那么美丽。
“沈瑶……”他不禁呼唤着。
“爸,你怎么在这睡着了。”夕晴的声音传来,让刘权贵瞬间回过神来。
他看着女儿
,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恍惚:“夕晴你来了。这么快。”
“是啊。”夕晴微笑着,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那边有座桥,过了桥是素女祠,是乡亲们自发为我姥姥建的,香火还挺旺的。”
“带我去看看。”
他们沿着村边小路向前走去。左手边,村庄里一排排住房错落有致,右手边,是大片的庄稼地。现在正是秋季作物生长的季节,地里长满了杆粗叶茂的玉米。玉米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刘权贵的目光落在田间的杂草和拥挤交错的玉米杆叶上,他的眼神变得深邃,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想起了当年自己就是在这样的玉米地里挥汗锄草,艰苦劳作。
“以前我就是在这里,上大工,赚工分。”刘权贵感慨道。
“过去好多年了吧。”夕晴轻声问道。
“二十年了。以前生产队里都是黄泥巴路,下雨天总是一身泥泞。”
“这大路是新上任的汪村长刚修的。”
“我记得附近应该有口大水塘。”刘权贵的目光在周围搜索着。
夕晴朝前方指了指:“水塘里没有水了。村长说打算让想养鱼的村民承包。”
刘权贵走近一看,水塘附近杂草长得一人多高。
“记得当年挖塘时,我还累得晕倒过。现在看来,这水塘怎么比想象中要小了许多。”
父女两走走停停上了村里那座小平桥,刘权贵伸出手,轻轻摸着桥栏杆,一步
一步缓缓往前走。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佝偻着背的白发老头子,他肩上担着扁担,那扁担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着。刘权贵好奇地凑近仔细瞧,却被老头狠狠地瞪了一眼。
老头那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山根叔!”刘权贵惊喜地喊道。没想到过去二十年了,他竟然还能一眼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