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也并不是毫无道理,储姮宇是长发,身材瘦削,存在被误解的可能。
校准过时间的腕表无声震动,蒋逢玉按下钮铃,耳畔捕捉到细微的响动,像是承受不住高压的玻璃制品从内部渐渐分裂。
她放缓了呼吸,身影移出遮蔽物后,朝着花圃悄然迈近。
侧方直直走来个人,蒋逢玉及时避让,他脚步微错,胳膊轻轻擦过她的肩膀,似乎只是不小心。
长久的武游经验让她对危机现场的路人甲都保持高度谨慎的审视心态,她及时抬眼,捕捉到一张寡淡无奇的平凡面孔。
总体来说,确实像是路人长相。
只是那双眼睛还算特别,双尾尖翘,中部阔圆,黑中透金,状似狐狸。
蒋逢玉摸了摸肩膀,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的针孔或伤口,将那双狐眼抛之脑后,藏身于花圃门前的围挡侧,猫着腰向内看。
皇庭职员正捂着通讯器低声说话,蒋逢玉捕捉到零星字眼,‘消失’、‘锁门’、‘钥匙’之类。
除她以外,在找储姮宇会是谁?
细微的爆裂声再度响起,蒋逢玉凝神细辨,确定自己并非幻听,她屏气绕着店周环视一圈,并没发现异常。
s001给定的时间分明已经到了,却无事发生,她隐隐有些不安,悄无声息重又躲进对街墙角暗隙内。
那名皇庭职员摆明了是冲着储姮宇来的,眼下储姮宇不见踪影,倘若她鬼鬼祟祟在附近游荡被抓包,难免被当作头号怀疑对象。
蒋逢玉细细琢磨,将当前所掌握的所有线索全部顺过一遍,谜团太多,处处生疑。
暗处冷意森森,简直不像夏夜,蒋逢玉揉了揉发酸的眼,颈后却猝不及防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
幽如鬼魅的声线响起,刀尖穿透了脆弱的皮肤屏障,温热的血渗出丁点,足以令她保持清醒。
“在找我吗?”
散落的长发触感鲜明,是那玩失踪的储姮宇。
他有意威胁警告,但没下死手,蒋逢玉知道刀子该往哪里捅才最省事,也知道持刀不规范的下场。
她静立片刻,在他又一次调整刀尖方位时迅速抬手扼住他肘侧麻筋,刀柄朝下掉至地面,他和她的攻防地位已然对调。
蒋逢玉抬脚把刀踢远,五指收紧,重重捏在他颈间,储姮宇眼睛半阖,面孔先白后青,逐渐泛起不正常的红,细长苍白的手指深深掐进她腕口皮肉,留下数道半弯型血口。
“我和你没怨没仇,你整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她皱着眉撤回手,储姮宇猛喘了两口气,脱力向后倚着墙面。
这身体素质也好意思玩刀。
他反倒跟听见笑话一样,“都找上门来了,还不许我反抗?未免欺人太甚。”
什么找上门来…?
不就问问觅夫人是什么吗?这也应激?
蒋逢玉正纳闷,又见储姮宇朝她逼近了两步,面上仍挂着那种装模做样的假笑,话音却透着咬牙切齿的意思。
“我早知道你们会来。”
“晚宴那一回没得手,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又和晚宴扯上关系了?
蒋逢玉张了张嘴,却被他猛地扑上来,重重捂住下半张脸,鼻腔口腔没一个能自如出气。
“找了我很久吧?学生、司机、路人,真是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