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兆知深吸了一口气,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沈渡川的后脑勺,沈渡川捂着脑袋正要问他干什么,他就率先开了口,语调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哪来的于大夫?”
沈渡川茫然的眨了眨眼:“于大夫不是哥你带来的人吗?”
卫兆知听到他这话缓缓闭上了眼,又无声叹了口气:“…你是没长脑子吗?平日里我教你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渡川被他骂的整个人都蔫了下来,委屈巴巴的想为自己辩驳,但看卫兆知气的火冒三丈又把话咽了下去,他可不敢火上浇油。
卫兆知又长叹了一声,单手揉了揉额角。
温玉沉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顺势将那药囊拿在了手里:“于大夫估计是追不回来了,不如卫大人同我说说林栩之的死因。”
他没直白的说让卫兆知陈述一遍自己被骗的心路历程主要是因为如今敌在暗他们在明,现如今不宜跟卫兆知闹翻了脸,故而他有所收敛。
但卫兆知也不是什么傻子,就算温玉沉没明说,他也能听出来温玉沉语气中的讥讽。
但他也不能说温玉沉什么,毕竟自个儿的确像个任人宰割的傻子一样,着了别人的道。
卫兆知抬眼看了看被沈渡川扯开的门,随后又坐了回去,沈渡川倒是识时务的替他把门带上了。
“我的人查到林栩之死前是撞到了些有关常兄的线索。”
“常兄曾与林栩之有过一面之缘,且他对常兄十分仰慕,后来常兄被处死,他还曾求过林太傅想要去送一送常兄。”
“但林太傅没同意,后来也就没了什么消息,但在他死前,他曾去过一处常兄常去的地方,回来后便被林太傅打了一通,听那小跟班说,是因为林太傅怕他去祭拜常兄,所以把他打的三日下不来床。”
温玉沉微微挑眉,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在木桌上,指腹“哒哒”的落在上头:“卫大人,你不是与常卿泉关系匪浅吗。”
卫兆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
“是。”
“那为何林栩之与常卿泉有这等渊源你没有一早就说出来。”他可不信卫兆知是现在才知道林栩之对卫兆知不一般的。
卫兆知抿了抿唇,室内昏暗,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灰蒙蒙,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我来时就查过了。”卫兆知说,“林栩之只是在林太傅还未辞官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按道理来说,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去做什么,所以我没有把此事当做重点去查。”
“但前几日去查时,与林栩之关系不错的一个小跟班找上了我,他告诉我林栩之死的蹊跷,还同我说了林太傅因为林栩之想去送常兄而把林栩之禁足之事。”
“他说林太傅不让他们与旁人提及此事与常兄扯上关系,他还说他知道我们在查林栩之的死因,他觉得林栩之的死跟此事有关。”
卫兆知停顿片刻,补充了一句:“那会儿我为了行动方便,便叫我的人扮成了你们当地的官差,所以他在遇到我们时才主动来寻我们了。”
温玉沉“哦”了一声:“倒是委屈卫大人了。”
委屈他放着三品官不当,来冒名顶替抢华清棠的官职了。
卫兆知微微蹙眉,虽有不悦,但总归是他理亏,故而也没反驳什么:“后来我又查了一遍那小跟班的话是否为真,但却意外查到商涂深先前贴身带着的药囊落在了林栩之死前常去的地方,又恰好凑巧——”
“我遇到了那个要我为林栩之查清真相的小跟班,那小跟班见到这香囊后便说林栩之死前也要了个跟这图案相同的香囊。”
“后来我便查起了商涂深。”
温玉沉顺手倒了壶茶给自个儿,微微低头抿了一口,随后颇为嫌弃的将茶放的远了些,皱眉说了声“难喝”。
“卫大人查到了什么?”他自然是知道卫兆知查到了一些商涂深谋害林栩之的证据,但他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证据能让卫兆知如此笃定的将商涂深赶尽杀绝。
卫兆知不可能想不到商涂深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杀人,那么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理由,让卫兆知相信了,商涂深宁愿冒着风险也要将林栩之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