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经过走马街时,颜婧儿喊停下,她亲自进铺子里去买了包东西。素秋看了眼卖香火纸钱的铺子,也没说什么。
回到洗秋院,颜婧儿有些沉默,素秋没打扰她,嘱咐她看书莫要太晚后,自己拿着针线筐坐门口去了。
实际上颜婧儿拿着书卷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明日就是清明,她想给父母哥哥们烧点纸钱。
但这是在别人府上,擅自做这些显得无礼。她想了想,如若不然就出门一趟,跟顾叔说去踏青。
反正清明节的时候,许多人都会出门踏青、放风筝或是荡秋千,届时她在外头找块空地办祭台就是。
不过光烧纸钱还不够,还得供奉些鸡鸭鱼什么的。
于是,她起身,拿了点碎银给素秋,让她去厨房弄一只鸡和一条鱼过来。
素秋也没多问,接过碎银就立即去办事。
当夜,颜婧儿又失眠了,直到天快亮才睡过去。
再醒来,天已大亮,颜婧儿立即从床上坐起。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趿拉鞋子下床,赶紧去换衣裳。
“姑娘莫急,”素秋闻声进来,说道:“这会儿才卯时呢,哎呀,姑娘昨夜又晚睡了?”
颜婧儿眼下有乌青,而且还微微发肿,像是哭过。
素秋赶紧拿热巾子给她敷眼睛,说:“姑娘这会儿起身刚刚好,适才大人遣人来说等姑娘醒了就过去东苑祠堂。”
颜婧儿愣了下:“去祠堂做什么?”
“这就不知了,不过也不急的,等姑娘吃过早饭再去。”
最后颜婧儿也没进祠堂,只是在祠堂外头等顾景尘。顾景尘在里头祭拜,没过多久他就出来了。
看见颜婧儿站在天井中央,他说:“去带件斗篷,今日带你出门。”
“去、去哪里?”颜婧儿问。
顾景尘睨她一眼。
颜婧儿嗫嚅解释道:“也不知要去多久,我晚些还打算出门来着。”
“出门做什么?”
“我”颜婧儿不好说是出门找块空地祭拜。而顾景尘语气不容拒绝,她只好挫败地点头:“也没什么事,我跟大人出门就是。”
听起来,还颇是委屈。
“奴婢这就去拿斗篷。”素秋赶紧小跑回洗秋院。
万寿寺,是京城最大的寺院,常年香火鼎盛。每年浴佛节时,太皇太后皆要前往寺院吃斋念佛。因此,从京城去万寿寺的路建得宽阔平坦。
颜婧儿下马车时,暗暗惊讶,不知顾景尘带她来寺院做什么。
她转头去寻顾景尘的身影,那厢顾景尘也刚下马车。
他今日着了身玄青色羽绉面鹤氅,里头配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这个颜色令他皮肤显得白皙,气质儒雅。但这人常年不苟言笑,看人的目光总带着点凌厉。
而儒雅和凌厉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却偏偏毫不违和,甚至令人觉得极其特别,哪怕只是侧影就能认出他来。
这会儿,他正在给护卫交代什么,结束后转身朝颜婧儿这边走过来。
“走吧。”他说。
颜婧儿努努嘴,还是没敢问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