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上下打量了李雁一眼,这人大腿还没他胳膊粗,相比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你是这小兔崽子的师傅?”
李雁要来接孩子,那人转了一圈,故意吊着小金。
小金眼泪硬生生憋着,捂着的耳朵通红,眼看就要被拽下来,李雁一个健步,劈手弹在他的麻筋上,扇子一按,反手一拧,将人死死压在地面上——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李雁微笑着说,看似毫不费力,实则手下重若千斤!
那壮汉动弹不得,两个眼睛不断往屋外瞟。
邓通眼疾手快,挽出一个剑花,立在门口,一阵阵剑气从他的剑上不断涌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冲撞了我的马,现在马跑了,他得给我陪!”那人整张脸皮被按在地上摩擦,只剩下了嘴硬。
“你听他胡说!”小金就要过来踢他,被邓通拦住,“明明就是他要先撞人的!”
李雁看向被死压在地上的大汉,挎着一轮弯月刀被丢到一边,外头裹着一身皮草被挣开,露出了裤腿边的细棉,细看还有回字暗纹——看似魔道异族,实则是却是伪装。
李雁立刻嗅到不寻常——
小金只是个由头,他们找不到两人,便来这儿守株待兔!
他们的目标是蒋子文?
或者说,是他们怀中那份地图。
这蒋子文,到底是惹了什么人?或者说,这红莲教,暗藏了什么秘密?
眼见四周的人越来越多,街角还有人伸着脑袋,一看就鬼鬼祟祟,不像是什么好人。
那壮汉越发闹起来。
李雁还要留个名声在这儿过日子呢。
李雁一个眼色,邓通不情不愿捂住小金的嘴,小金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这位英雄,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李雁松开手,伸手一拉,那壮汉便如他手中的皮球,轻轻松松被带了起来,端端正正摆好,“你说说,你那马值多少钱?”
“一千……”在李雁的逼视下,那壮汉立刻改口,“五百,不,一百,一百两。”
李雁拍拍手,这还差不多。
小灰驴才五十两银子呢。这么样也不能比小灰驴差太多,不然小灰驴要伤心的。
他叹着气,从兜里掏出一百两,仔仔细细摸了摸,恨不得摸出点银屑子掉下来,就是不舍得放手。
邓通在一边抱胸看着他,终于李雁眼一闭心一横,将银子递给了他,转头,就看到小金格外痛苦的表情,和割了肉似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这臭小子,今天怎么也丢不了这一百两银子!
那大汉拿了银子,也不便多说什么,在三人杀人的目光中,拉着墙角的两个人,悻悻走了。
“你给我反思反思,到底错在哪!”李雁指着小金的鼻子说。
“不就是害你没了一百两银子!”小金也指着他的鼻子回怼道,“你等着,我一准跟着他们,把这银子摸还给你!”
李雁倒抽了一口气,这小兔崽子本事不小嘛,居然还有本事摸人口袋了?
他抄起一边的笤帚就要打过去:“还敢招人家,我打死你算了,省得你在外面给人打死了,还得我去收尸!”
小金绕着院子叽叽喳喳叫起来:“打人啦!来人啊,要打死人啦!”
外面的街坊纷纷进院子,抢笤帚的抢笤帚,拦人的拦人,刚才不见他们,这会儿倒是来的勤快:“别给孩子打坏了!”
李雁气的指着他们直跳脚,这一个个老头子老太太,他怎么能下得去手:“都是你们把这小兔崽子给惯坏了!”
一边的邓通急忙保证,坚决不让李雁碰到孩子一根汗毛,这才将这群老人家送出去。他啪地一声关上院门,阻绝了外面人的视线,手里的扫帚还来不及放回原位,院子里的两个人又开始上演龙虎斗——
“我像你这么怂!”小金怒吼,振起了树上两只乌鸦,扑扇着翅膀,落下两个晃啊晃的羽毛,“我才没有错!”
李雁巴掌举起来了:“那一百辆从你工钱里扣。”
“你雇佣童,工不给钱还有理了!”小金叉着腰吼道。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李雁的巴掌终究轻拿轻放,一个弹指,打在小金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