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车在丞相府停下,从前人人争相拜谒的高相府,如今门可雀罗,连守卫都神情萎靡。
魏元停下后,高启之并未着急走。
他催促道:“高相还想说什么?”
高启之道:“殿下容易起疹,往脸上涂的东西?大都含有花粉矿石,应当少碰。”
“你性命都快不保,竟还有功夫关心这个?”魏元语气终于?有点了变化,“高大人未免太过宽心。”
“偿命便是,有何所惧?”
高启之竟笑了一笑:“难得见殿下心急,微臣如何能不宽心。”
魏元手上忽然青筋暴起。
“高大人,该下去了。”
高启之听出他动怒,静坐片刻,起身?,他掀起车帘,蹲下,望着魏元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殿下日后莫要为人这样冒险。”
“若殿下实?有心魇,难迈之槛,便去太庙,求大周先祖庇佑吧。”
他下了马车,径直往丞相府走去,侍卫高兴迎他进门。
……
梁远向魏京极复命时,略带不解道:“倘若真如殿下所想,五皇子殿下素来备受圣人宠爱,他如何会起心动念,犯此大忌?”
魏京极站在槐树下,盘金绣祥云,玄衣上纹四爪金龙,只是这样站着,神色淡极,便生出高不可攀的渺远之感。
有雀儿?收翅,落在精雕细刻的飞檐。
他语气悠然。
“宠爱?”
梁远思忖一番他说的话,自认应当没错。
“正是,圣人对五皇子宠爱非常,自小?便将他带在身?边,言传身?教,除却有时五皇子难以答上太傅之问,致使?圣人偶尔动怒外,不论是衣着用度,宅邸食邑,还是成年之后封官进爵,除殿下您外,已是诸多?皇子中的头一份。”
魏京极并不正面?答他的话,而是道:“这话,你听着可耳熟?”
梁远道:“是有几分耳熟,总觉得似曾相识。”
魏京极往殿内走去。
“他从未受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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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酒楼取“采菊东篱下”之意?,酒楼内供许多?果酒。
因着东家是女?子,故而这里?的女?客也颇多?。
白瓷瓶中点缀几朵鹅黄色的**,苏窈临水而坐,早早便拐了弯过来等在这儿?。
有几个赤膊汉子坐在一楼,各人面?前一张海口碗,论到激烈时,又拍桌子又掷碗,引去不少目光。
“我说!五皇子殿下确有几分才能,你瞧那东瓯六部,在他手里?跟狸奴看耗子似的,乖成鳖孙!圣人果真是识人的!”
“就是出身?低,若五皇子殿下出身?望族,岂不能成为我们太子的左膀右臂!”
“呸!喝你的酒,这么些果酒就将你醉糊涂了!”
“……”
苏窈等的闲,心想,这段时日,魏元的名字简直在哪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