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孔呈执业生涯中遇到的最调皮的患者了。
他被于休休问得哭笑不得,挑高眉头思考半晌儿仍然没有弄明白:“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楼?”
于休休:“哦。那就不是你。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孔呈抿紧双唇,看了她片刻,又再次望向温度计确认:“这烧明明退下来了呀。为什么这人却越烧越糊涂了?”
烧?
于休休激灵一下,
难道她真的发烧了?
“孔医生,麻烦你掐我一下。”
孔呈:“……”
霍老板的心肝宝贝儿,他敢掐?怎么可能,他是嫌弃人民币有铜臭味了么?
于休休甩了甩头,“好沉。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
孔呈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于小姐,你没有做梦。”
“啊?”于休休深吸一口气,摸向自己的脑袋,“完了。”
她身体很好,平常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几乎很少生病,但是只要一生病,整个人就会变得很娇气。犯困犯傻犯呆需要被照顾,莫名觉得自己很弱小可怜无助……所以,她每次生病,于大壮和苗芮就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心肝宝贝一样疼着。
可这次病了,醒过来看到没有父母在身边,霍仲南也不在,刚刚还好端端的人,一个“确诊”,马上就焉了下来。
“他人呢?”
她四周张望,眼睛里满是失望。
孔呈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儿,叹息一声,“他一直守着你的,刚才有人找,前脚下楼,你后脚就醒了。”
“哦。”于休休垂下眸子,又轻声说:“谢谢你孔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孔呈:“你昨晚睡觉没关窗子吧?可能受了凉,有点感冒。小问题,别担心。”
于休休:“……哦。”
她瞄向那个窗户,回忆了好半天,自己为什么没关窗子,然后就忍不住红了耳朵根。昨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她一时睡不着,就打开窗子看霍仲南的房间,然后忘了,忘了……
自作孽,不可活呀。
于休休歪头靠在枕上,闭目养神,想着自己的梦。
忽然一只大手落在额头上,冰凉的体温,让此刻的她感受十分舒服。
“哥哥?”她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生病让她看起来,一副小可怜的样子,霍仲南心里一紧。
“舒服些了?”
“嗯。”于休休乖乖点头。
霍仲南皱眉,“怎么晚上睡觉不关窗?”
“呃!”
总不能说,为了偷看他的……窗户吧?
霍仲南看向孔呈:“她情况怎么样?”
孔呈被这冰冷的目光看得有点心颤,“烧退了,吃了药,再观察一下,晚上不发烧,病情就稳定了……”
霍仲南点点头,平静地拿起水杯,又扶她坐起,“来,喝点水。”
被关心的于休休,心里头无端变得躁热,轻轻抿了一口温水,摇摇头:“我这病,肯定是被老于和苗女士合伙气出来的。回头找他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