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窦志强有言在先:已经和厂里沟通好了,没有厂方和她父亲的双重许可,她不准离开钢丝厂半步。
李丽改气得当场大哭。哭到母亲回来,刚想诉苦,父亲和舅舅又把母亲拉到一边咬耳朵。
末了,她的母亲看着她,满脸的怒其不争,说声活该,要她要么照办,要么一穷二白地离家出走,她前脚走,家里后脚就登报解除亲属关系。
李丽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只是说了几句秋雁临的坏话,何至于倒霉到这地步?
她反复质问。
末了,三个长辈你一言我一语地如实告知。
李丽改这才晓得,自己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外家和自己的运道,已被陆修远安排好,只看长辈和她怎么选。
出神半晌,心如死灰,她连哭都哭不出来。木然地回房间之前,只说了一句:“别忘了给我买饭票就成。”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有些时候太过片面。
她自认和家里、外家算地头蛇,可那有个屁用?
成年后回家探亲不过几次的陆修远,人脉实力都把他们压得死死的。
她被自己喜欢的人收拾了,出国成了三二年之内的白日梦,又被强有力的后台嫌弃,还能怎么办?
老老实实表现,挽回亲情的希望很大,钱还可以拿回,要是矫情任性地对着干,吃苦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
只好认头。
黄石县城就这么大,谁与谁相互认识了,想打听对方的情况并不难。
宋多多在家猫了两天,见李家没人来找自己的茬,便确定李家确实没有跟陆家抗衡的实力,心落了地,又开始琢磨自己那些事:
找王济川,寻求致富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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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过程中,她故作不经意地与人提及李丽改,却听说人前向来耀武扬威的李大小姐去了钢丝厂工作,做的还是纯劳动力的工职。
可供宋多多琢磨的因由实在不少,等到琢磨清楚,心里直打哆嗦。
她总算是明白,王济川忌惮如今的陆修远的原因。
并且,今生与前世迥异,陆修远已有几分栽到雁临手里的意思。
李丽改都对雁临无计可施,何况她现今这要什么没什么的处境?
修复友情重修旧好的心,可以就此歇了,打探雁临近况的行径,断不可再有。
不然简直是自己玩儿了命地往墙上撞。
她甚至连掺和服装业赚点儿小钱的心也不敢有了——万一不小心损害到雁临的利益,陆修远不定把她安排到什么鬼地方。
如今她好歹也是中师毕业、等待分配的人,虽说毕业成绩很不漂亮,分配工作很悬,可县里的人又不知道。要是也被安排到劳动力的厂子,她可怎么过?
彻底断了利用雁临财力人脉的心,宋多多尝试退而求其次。
只是,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前世真正交下的朋友,只有雁临一人,后期还有相互利用半真半假的朋友,在如今,她与别的所谓朋友都只是见面你好我好,除非她先给别人甜头,不然别指望谁会为她做什么。当然,前提是她对别人也这样。
宋多多深受打击,欲哭无泪。
已到这地步,她只有去找王济川。
他要是再晾着她,那就吹了算了。比起长期看他脸色被他嫌弃猜测他是否重生,她情愿不要他劳什子的负责,自己过。
前世最圆满的时候……宋多多陷入回忆。
雁临再度求陆修远帮忙化解公司危机,遭到拒绝之后,算是撞了大运,得到了陆修远一位老对手的青睐。
那人很大程度是为了膈应陆修远,出资入股给他们解围,相应的是成为董事长,掌握决策权。可那又关陆修远什么事?人家多的是大项目,哪儿有时间关注对他而言不值一提的小公司的死活。
甘心与否已不重要,陆修远是否注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获利更多,且公司得到了真正高明的人引路——这是王济川的认知。
宋多多也认同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