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话还未说完,王環便摇了摇头,“薛婉,不用救我,不要把自己牵涉进来。”
薛婉眸光微滞,轻轻哼了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王環,“不救便不救,看你出来时汝阳还有几人记着你。”
王環笑了笑,并不说话,看向柳璵,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与自己一起走,但临回身时却笑着道。
“汝阳是否有人记着王環并不重要,只要薛婉永远记住,汝阳王氏曾有一女与她齐名便可。”
王環带着柳璵向叔母俞氏所在的小厢房走去,身后,薛婉柔柔垂下首,被扇遮掩的眸中盈着浅浅的笑意。
薛婉抬首,含笑看着眼前的一众夫人,微微弯身,“夫人们应当知道今日何事可言,婉不想听到日后有任何关于女郎王環的风言风语传出,夫人们可明白?”
夫人们彼此对望一眼,知道薛婉这是让她们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但又不能影响到王環的声誉。
夫人们犹豫几刻,一齐点头。
“但如女郎意。”
厢房外,王環挥退欲推门的婢女,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叔母身子可好?可能与環一同回府?”
听到王環平淡的声音,俞氏心中叹了口气,道,“叔母无碍,现在便可回去。”
王環点了点头,“既如此,環便在府外等着叔母了。”
话落,王環便转身离开,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厢房内,听到外面没有动静的俞氏重重呼出了口气,心中复杂愧疚。
她和王游,自此后,对不起王環,也对不起腹中的这个孩子。
他们亏欠王環的,或许注定要由这个孩子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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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珍之重之
王環的马车从薛氏离开时,便有层层府卫围着,有王氏的,亦有薛氏的。
等到了王氏门前,马车旁已都是王氏的府卫,整个街道被包围的密不透风。
陌生的女婢掀开车帘,王環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为何不是身边的两个婢女,平静地踩着木阶下了马车。
王氏府门前已布满了府卫,一个个看着王環,黑衣着身,仿佛乌云压来。
王環站在原地,轻笑一声,“只怕叛臣作乱,王氏也不会像今日这样严阵以待。”
王拙身边一直跟着的老人站在高阶上,俯眼看着王環,“女郎说笑了,世家只衷心帝王,何来叛臣之说?”
毕竟对于世家来说,只有现在的帝王和未来的帝王。
王環笑出声,挑眉看向老人,“薛氏之事大父定然已知晓,不知大父要如何处置王環?”
老人侧过身,为王環让出一条道来,“女郎的前程自该自己去问,大君在府中等着您。”
王環弯起唇,似笑非笑,抬步迈上台阶,向府里走去。
柳璵下意识地要跟上王環,老人却转身拦下了他,声音淡淡,“大君只见女郎。”
柳璵紧抿着唇,看向老人,“今日的事是柳璵和女郎一同闯下的,便应当由柳璵和女郎一同承担,大君为何只见女郎不见柳璵?”
老人恍若未闻,对着身旁的侍卫道,“将柳郎君送回院中。”
侍卫应是,上前便要压着柳璵的双肩将他押送回院子。
王環平静看着这一幕,在侍卫将走近时淡淡开口,“何时王氏也是能以下犯上的地方了?”
老人微躬下身,笑道,“女郎,是您先坏了规矩,大君才动怒。”
王環轻笑出声,好看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嗤意,“大父想让整个王氏都活在他的规矩下就罢了,怎么现在连别人家的儿郎都要管教?大父可是忘了,柳璵,他姓柳,不姓王。”
老人依旧低着头,不与王環争辩,只道,“既然女郎说柳郎君不是王氏人,那按大君的规矩,他便不能住在王氏了。”
王環沉默一瞬,看向柳璵,最终她垂下了眸,轻轻淡淡道,“柳郎君留在王氏本就为养病,如今伤病已好,自然该离开王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