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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91°（第1页）

摄影棚里，比尔穿着tal的白色环保短袖正在拍摄。绿色布景前，男人一脸严肃地看着镜头：“森林被过度砍伐，动物的栖息地——”比尔的表情突然松懈，他再次卡壳。“抱歉，我再看一下台词……动物的栖息地被大肆破坏，别让我们共同生存的大自然里，再有人类制造的惨剧发生，当太阳升起，它们和我们一样渴望迎接的是新一天的黎明，而不是同类冰凉的尸体。”乔安关门的动作很轻，就在门要彻底合上前，门从外被推开，这一次，对方开门的动作有所顾忌，乔安知道那是亚瑟，直接松开了门把，快步离开。“……被大肆破坏，然后，别让我们生存的，抱歉。”比尔不好意思地挠头。乔安在旁边观看了一会儿比尔的拍摄，才知道原来他的严肃不是因为参悟了台词需要的感情，而是他面对镜头有一种天然的紧张，加上背台词不是他的强项，所以就更加紧张了。到中午休息前，一个多小时的拍摄时间，全浪费在了比尔身上，负责写台词的海伦在球员面前一直在安慰和鼓励，等比尔和亚瑟去吃午饭后，她就整个人懒在椅子上垂头丧气。“我写的台词有这么拗口吗？他一次最多背下一句话。”旁边有人提议：“把他的台词分给亚瑟一点呢？”“我已经这么做了，看吧，我已经把他的台词分了一些给亚瑟。”海伦指着台词稿上滑红线的部分。“那下午先让亚瑟拍摄吧，给比尔一点准备的时间。”乔安说。“亚瑟很聪明，记这些台词不是问题，而且我发现比尔是太紧张了，但亚瑟拍过很多广告，他面对镜头的经验丰富，有他给比尔做示范，应该会好很多。”乔安没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她的语气就像她很了解亚瑟一般，旁边的其他人也没反应过来，毕竟太阳队的四分卫很聪明，本来就是应该的，他是球队的指挥核心。海伦决定采取乔安的提议，等休息结束，就让亚瑟先拍摄。工作人员的午餐是订的摄影棚附近的快餐，乔安选了个鸡肉三明治和草莓奶昔，坐在海伦身边听他们聊天，今天是周五，大家都在说周末的计划，有人问到乔安，乔安说她周六有个约会。她说的约会，是美国这边的说法，哪怕男女之间还没有确定关系，只是带着相处的意向，也是约会，如果放在国内，就叫相亲。男生是杨清的朋友，叫段贺，比乔安大三岁，现在是纽约一家金融公司的程序员，收入可观，也算是成功留在美国了。乔安五月份毕业，准备来纽约前杨清帮她张罗租房的事，首选房源不是自己女友宋可伶的那套单身公寓，因为距离tal办公楼太远，所以杨清问了一圈身边的人，段贺上班的公司正好离得不远，还帮乔安去看了几l次房子，两人因此加上了微信。一来二去，段贺就时不时找乔安聊天，终于，在上周，他勇敢迈出了第一步，向乔安发出了约会的申请。说是约会，但两人其实还没在线下见过面，乔安答应的原因，一是想感谢段贺当初帮她找房，她想请对方吃饭；第二点，就是她感觉段贺这个人挺不错的，她愿意试着接触。身后响起开门声，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有人吃完午餐回来了。海伦笑着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乔安：“和男朋友？”“不是，还没确定关系。”乔安摇头，想说甚至还没见过面呢，但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直直看向她。而那个人是谁，根本不用去猜。“亚瑟！”海伦的视线掠过乔安，放下手里的汉堡，起身把打印的台词递给亚瑟，并告诉两人，下午拍摄从亚瑟先开始。比尔一听，立马松一口气。乔安已经适应了摄影棚里亚瑟存在的事实，她低着头，安静地吃完手里的鸡肉三明治。下午的拍摄换了人之后，立马顺利了起来。亚瑟看了几l遍台词就能完全脱稿，对着镜头更是三条就直接通过了，比尔在旁边看着，眉头不自觉又皱起来。“说是给我时间准备。”比尔喃喃道，“但是我怎么觉得压力更大了。”拍摄从下午一点半开始，亚瑟换衣服、妆造加背词，再加拍摄，一共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在所有人觉得今天能提前收工时，比尔再次粉碎了所有人的美梦。高光摄像灯对准比尔，摄影棚四周被衬得发暗，乔安站的位置靠后，和亚瑟之间隔了好几l个人。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有一道视线，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乔安已经尽量忽视了，但亚瑟的存在感实在……乔安转头看向亚瑟所在的方向，刚看过去，立马和他对上视线，他的确在看她。表情并不算好，像是在生气，又像只是在看一个讨厌的家伙，因为他的眼神实在冷淡得可以。讨厌她还看她，不难受？乔安心里也跟着生气，他以为她想见他吗？这只是工作上避不开的偶遇而已。她还以为他真的能好好和她假扮陌生人呢，结果，乔安撇开头，躲开亚瑟的视线。还不如不确认。“没关系，比尔，别那么紧张，我们先休息一下。”海伦拍拍手，语气尽量轻松愉悦，说完又指使两个男生去买下午茶的咖啡。乔安想说她也去好不好，因为摄影棚简直待不下去。分手后的旧情人成了仇人，有人一直在瞪她！“乔安，你去帮我拿一下ipad，就在我的车里。”海伦把钥匙递给乔安，比尔一看镜头就紧张，已经不是记忆力好不好的问题了，是天生不适应镜头，海伦准备用ipad跑马灯播放台词，让比尔直接照着念。乔安立马应下：“好，我马上去。”躲避也躲不了多久，不到十分钟，乔安就回来了，她把ipad递给海伦，听到旁边有人叫她，是买咖啡回来的格林，也就是和乔安同样今年才加入tal的男生。听见了招呼，但乔安却不想过去，因为格林身边的男人，比格林高，又比格林壮，双手抱胸，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亚瑟。不过去，是避嫌。但刻意地不过去，就是刻意地避嫌，反而让人怀疑。乔安犹豫了两秒，走到格林面前：“怎么了吗？格林。”“乔安，你也是d毕业的对吧，我记得你入职那天介绍的时候说过。”“没错。”格林笑着看向亚瑟：“亚瑟，她就是我说的那个d毕业的同事，她叫周乔安，是中国的留学生，她和我一样，都是今年才毕业的，所以你在d的时候，乔安也在，也许你们在校园里还遇到过也说不定。”格林没说完的话是，虽然，就算遇到过，你大概也不会记得。亚瑟垂眸，看着乔安：“嗨。”乔安别扭地应下：“你好。”“说真的，乔安，你可真幸福，能在现场看过亚瑟的大学比赛。”格林发自内心的感叹。乔安没有回答。她意外的沉默让格林瞪圆双眼：“noway!你可别告诉我，你在d读书，但没现场看过橄榄球赛，不会吧？！是因为球票很难抢吗？”球票的确很难抢。一瞬间，过往的甜蜜回忆涌入乔安的大脑。可她从来不用担心球票的事，因为她当时的男朋友，是闪电队的首发四分卫。

她不止在现场看过他的比赛，她还和他在没有人的后台接过吻，比赛刚结束，他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太想见她，甚至球衣都没来及换下，就着急地向她讨要他应得的奖励。两人也在所有球迷面前，无数次对视过眼神，手上戴过刻着彼此名字的手环。但是现在，两人是陌生人。分手三年半，他再讨厌她——两人也是疏远的，没有复合可能的陌生人了。想到这里，乔安突然释怀，坦诚地说：“我大一的确去现场看过球赛，不过我大二去英国交换了一年，大三再回来的时候，闪电的成绩就没有那么好了，也就没去过现场。”亚瑟闻言轻笑了一声，蓝色眼眸盯着她：“你觉得可惜？”男人的眼眸中没有一点笑意，反而是语气里带着一点刁难的挑衅。好像在说，你怎么会觉得可惜？或者，什么都不说就丢下他的人，凭什么觉得可惜？那一点若有似无的怒气发泄，别人可能听不出来，但乔安听得清楚明白。“没有。”乔安抬头看着亚瑟，“我本来对橄榄球就没什么兴趣。”格林被这句话吓得不敢开口，视线在亚瑟和乔安之间游移。这两人气氛怪怪的。话不投机，乔安和亚瑟不欢而散。有了ipad跑马灯做提词器，比尔终于在四点半前完成拍摄任务，剩下半小时，乔安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还要收拾和整理摄影棚。乔安正在搬动绿幕前的布景装置，海伦叫她的名字，亚瑟和比尔要离开，被其他人围着拍照和签名，海伦特地提醒乔安，想和球员们合照的话就别磨蹭，也别害羞。“不用了。（）”乔安谢绝海伦的好意。她怕她一过去，亚瑟脸上都没有笑容了。嘭的一声，乔安手里的椅子放到地面，段贺给她发来消息，问她几l点下班，他来接她。乔安：【不是明天晚上吃饭吗？】段贺：【约的周六？糟糕了，我记成周五了，还约好了餐厅。】很快，段贺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乔安跑到走廊去接。段贺：≈ap;ldo;那你今晚有空吗？乔安，今晚我请你吃饭。?（）?『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今晚我有空。”乔安说，“但应该是我请你。”“没关系，这一次我请你，下次你请我。”段贺笑声爽朗，“有来有回。”“那你来接我吧，我在……”乔安刚要报出摄影棚的地址，身后的门打开，亚瑟和比尔还有太阳队的工作人员一起出来了。乔安在心里默默地想，怎么出来的这么快，就是避不过。“乔安？”电话那头，段贺有些紧张，“你怎么不说话了？”“哦，我刚刚在想我可以直接发定位给你，我今天没在tal，我出来拍摄了。”乔安一边解释，一边在心里为亚瑟他们加速，快走快走。她觉得尴尬。巧的是，一看定位，段贺的公司离摄影棚比离tal还近。段贺：【没问题，我五点十分就能到。】五点，乔安跟着海伦还有其他同事下楼，他们这一次带了很多拍摄的道具，虽然是公益广告，但是也要布景，乔安提了两个黑色口袋，把杂物放进海伦汽车的后备箱。突然，余光瞥到斜前方不远处，一辆黑色越野闪了闪灯。车窗缓缓落下，驾驶座上显出亚瑟的脸。不得不说，他抓的时机很好，闪灯的那几l秒里，只有她的角度能看到他。乔安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同事都还在呢，她甚至不敢再看亚瑟，就怕被别人发现他的车还停在路边。她以为他早就回球队了，毕竟他上午就接到电话，说下午回队里再说。海伦上前关上后备箱门：“乔安，要我送你到地铁站吗？”“不，不用了，谢谢你海伦，我朋友会来接我。”乔安紧张又惊慌，她不确定亚瑟是在等谁，也许是她，也许是别人。“好吧，乔安，祝你‘周末愉快’~”海伦弯弯手指，暧昧地朝着乔安挑眉，暗示她约会顺利拿下对方。“唔？好的，当然。”根本没听清楚（）海伦说了什么，因为乔安发现亚瑟的眼神有一种她再不去找他，他就要过来逮人的意思。海伦还没离开，格林他们也还没走，他不能过来，可是她看到亚瑟已经松开安全带。紧接着，车门也打开，乔安心急如焚，他是个混蛋！没有办法了，乔安气呼呼地瞪了眼亚瑟，转头，努力对着同事们凑出笑容。“我朋友到了，我先走了。”“再见，乔安。”“周一再见！”密闭的车厢里，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乔安紧张，生气，却不敢大口呼吸，就怕自己呼吸声过大，泄露紧张的情绪。没人讲话，只有她的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不接吗？”亚瑟看了眼她手里的手机来电显示，又看向乔安。乔安：“……”他简直是明知故问，他会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吗？通话键被常年握球而生出厚茧的指尖轻触，信号接通。段贺的声音传了过来。“乔安，我已经到你定位的摄影棚门口了，但是没看到你，你在哪？”两人没有线下见过，但段贺从杨清的s和乔安的朋友圈都看过乔安长什么样，可以说，他那么热心帮助是有前提的。“嘟嘟嘟——”电话突然又被挂断。亚瑟看着乔安，语气里自然透着一丝不爽。“你的，新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