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他说。
宋矜还没明白过来,青年便将车帘往下拉了。
车外顿时响起刀戈声,有山石从高处滚落,砸得车辕剧震。她下意识拽住垫子,却先被甩得没坐住,哐当一下子摔了下去?。
谢敛拽住了她。
宋矜伏靠在他身?上?,心口砰砰乱跳。
她这才明白过来,谢敛这是知?道有危险,才亲自来接她回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
车内的灯笼早被晃灭了,一片漆黑。
宋矜蜷缩在谢敛怀中,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墨香,对?方体?温寒凉。衣衫窸窣间,她挣扎的手腕被他扣住,对?方呼吸带着痒意灌入她的耳廓。
“别做声。”
她被痒得一激灵,下意识绷直了腰。
对?方的唇霎时蹭过耳垂,带起麻意。
浓烈而温热的苏合香气扑面?而来,灌得宋矜险些头脑空白,本能攥紧了他的手腕,无意识闷哼一声。
谢敛似乎以为?她不舒服,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
原本就喘不过来气的宋矜一动不敢动,脸靠在谢敛颈窝里,只觉得心跳快到头晕目眩,只好抿唇忍住不适,等待颠簸过去?。
帘外火光明灭。
终于?,刀戈声渐渐远去?。
谢敛稍稍松手,空气才骤然涌入她的鼻腔。
宋矜伏靠在他肩头,呼吸急促,脑子却变得很清晰,终于?问他:“谢先生之前说的,要问我什么?”
遗莲子六
风声喧嚣,山野间荒草离离。
谢敛朝她?看过来?。
宋矜心口发紧,下意识往车壁一靠,躲开了窗外照进来的月光。
她?没有手帕交,也没在爹娘膝下长大,不知道寻常夫妻怎么相处。
明明是她刻意将话挑破,心头却更为忐忑。
“先生?不乐意我来?宣化县,我知道。”宋矜这些日子都在四处义?诊,忍着不适与人攀谈,劳累得忍不住委屈起来?,“但我向来?多病,也不是矫情,一向都是这样。来?宣化,只?是想要和?我的夫君在一起,更没有仗着病弱耍赖。”
她?不算驽钝,察觉出?谢敛的不愿。
先前还好。
不知为何,倒了宣化就更加古怪了。
宋矜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酸涩,忍不住道:“我四处义?诊,跟世兄一起设法为吉贝脱籽,都是想帮一帮先生?,没有做什?么讨人厌的事。”
牛车行得不快,但还算稳。
宋矜很少向人诉说?心事,此时一面说?,一面心口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