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口刺痛使得明姝险些失语,“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受不得这等羞辱,愤愤而去。
顾怀灵抱着胳膊凝视她的背影,半晌冷哼一声。
“开个玩笑就气成这样,真是古板又无趣,难怪我哥迟迟不愿迎你进门!”
明姝独自躲在枫园许久,直到脸上的眼泪被风吹干了,才心事重重地折回正堂。
走至门口,堂内传来兄长明淮直冲云霄的怒斥声。
“当初我就没看上顾怀元那臭小子,瞧着人模狗样的,整日就知道当缩头乌龟,成婚这么大的事,他说推迟就推迟,还派他娘来做说客,他算个什么男人!”
明姝站在仆人身后,一言不发地听着。
而正堂里的明淮越说越恼,端起一盏茶一气喝了个干净。
“咱们阿窈都十七了,从及笄一直等他到现在,人家跟她一般岁数的姑娘早都嫁为人妇了,他可倒好,总是找不完的理由和借口,倒好像我们上赶着要跟他攀亲戚一样!”
“放眼整个金陵城,想要追求咱们阿窈的英年才俊大有人在,他若不想娶干脆就毁了这门亲事,咱们阿窈照样嫁得风风光光!”
明建伯坐在椅上,脸色阴沉,“他拖着倒正合我意,我明建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是养她一辈子又能如何。”
卫氏紧蹙着眉,道:“话是这么说,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窈属实不小了,况且这门亲事是咱们老爷子生前与顾老太爷定下的,哪有说毁就毁的道理。”
门外,听了许久的明姝眼圈通红,咬着唇没吭声,心里的委屈暗暗泛滥成灾。
正欲离开,恰巧明淮转身时瞧见她。
兄妹二人四目相对,明淮愣住,随即换上笑颜:“阿窈,你在外头站着作甚,快进来。”
明建伯夫妇闻声抬头,便见她红着眼眶站在那,自知方才的话恐怕都被她听了去。
卫氏瞪了眼明淮,起身温言道:“窈窈,外头冷,到娘这儿来。”
明姝鼻子发酸,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忙别开脸,哑着声音道:“阿爹阿娘,我有些乏了,晚些再来陪你们说话。”
福身后,她一刻不停地逃离,明淮本想去追却被卫氏喝住。
“别去了,你本就嘴笨,三句话有两句话都说不到正地方,只会惹她更伤心,叫她自个儿静静待会儿吧。”
明淮拧着眉,又恼又憋屈,偏又没处发泄,咬着牙一拳砸在自己手心里。
“唉!当初要不是祖父非许下这门亲事,咱们阿窈何至于受这等委屈!”
夫妇二人都冷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
良久,卫氏叹道:“这事儿先缓缓再说,等过罢年,若他顾家仍不来提亲,我就备礼亲自去拜见顾老爷子,让他做主,解了这门婚约,到时候再给阿窈招个上门女婿。老爷,你看如何?”
明建伯捻着胡须,点点头:“嗯,就依夫人所言。”
***
几日后,卫氏挑了个好晴天托江茵带明姝出门散心。
街市繁华热闹,两位姑娘各怀心事地走着,都没几分兴致。
途经乐水街的裕民桥时,恰逢陆晏清迎面走来。
甫一看到他,二人皆是脚下一顿,江茵原本挽在明姝手腕上的手指倏地收紧,掐得她皮肉发疼。
她颦眉吸气,轻声道:“表姐,莫要失态。”
江茵瞪大的双眸充斥着波涛汹涌般的恨意,许久才平复下来。
那人直面走来,明姝装作未见,垂着眼睛继续迈动步子。
谁料擦肩而过的刹那,他忽然驻足。
“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