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黎看了看自己家的小院,有些感慨道:“我真没想到,这院子我住了二十年,居然不能闭着眼睛分清所有东西,太不应该了。”
柳书执不理解他的做法,对他的感慨显得十分冷淡:“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分清,你也要瞎了?”
“柳书执,怪不得你不爱说话,原来一张嘴都是刺啊。”
“过奖。”
少黎看不惯柳书执这副冷淡模样,非要搅一搅他:“好吧,那我不谈路了,反正你得呆在这里二十多年,替我记着路也不是不行。”
“……”二十多年,他这是摆明了要气自己,柳书执深吸一口气,直接绕过少黎:“那你慢慢探路吧,我不打扰你。”
少黎看着柳书执的背影,对方连背影都是孤高冷漠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让一块冰块化掉不容易,不过让一块冰块更冰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少黎目送柳书执进了厨房,确认他没出来,这才继续把黑布条系回头上,一边用他那把锄头当做拐棍,像个老大爷一样蹒跚而行。
直到刘宝山叫住了他:“少黎!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少黎心里咯噔一下,忙摘了布条,看到了面色铁青,走过来就直接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的刘宝山。
“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会好好读书,努力考取功名吗?我以为你真的消停了呢,没想到你背着我又开始不务正业!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少黎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他抹了一把脸,故作无辜道:“叔叔,我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我到底干什么了?”
刘宝山更气了:“你还跟我装?村口那只白狐是不是你杀死的?你这样叛逆不听劝,将来我该怎么面对你的父母?”
一提起自己的父母,少黎立刻低下头,他什么都不懂时一心读书,为了满足叔叔的期望,直到他见到了那本秘法,才真正意识到,他根本不想考取什么功名,做什么大官,他只想除妖救人,行侠仗义。
柳书执在厨房里也听到了刘宝山的话,他刚想出门为少黎辩解,门外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刘大哥,你这回可是误会少黎了,那白狐是留仙宗的真人们杀死的,不是少黎,少黎是读书人,哪儿有那么大能耐?”
柳书执倚在门后皱起了眉头,刘宝山听完邻居大姐的话立刻变脸,笑眯眯地对少黎,又是安慰又是吩咐少黎好好读书。
柳书执一直等到刘宝山离开,这才从厨房中走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少黎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那白狐怎么就成了留仙宗弟子杀的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事情有古怪,拉着柳书执就要走,柳书执被少黎架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去的白狐被挂在村长家门口,三个穿着留仙宗宗门衣服的弟子正在和村长推杯换盏,个个喝的面色红润。
“多谢三位真人替我们除去这个妖孽。”
“哎呀,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三个弟子笑的得意洋洋,面对村长的感激没有任何愧意,村长将酒杯放下,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掂了掂,这才将荷包推到他们面前:“三位真人,这是村民们的一番心意,您要是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村长太客气了!”
三个弟子嘴上说说,动作却没有犹豫,一把就将荷包收进自己怀中:“提钱伤感情,咱们还是喝酒吧。”
窗外,少黎眼看着三个混蛋收了钱,一拳砸在墙上:“该死!这群王八蛋!”
柳书执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不如现在进去把话说清楚。”
“不行!”少黎皱眉,他没有犹豫,直接否认了柳书执的想法:“我不想让人知道是我杀了白狐,更何况还有我叔叔那边……”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柳书执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当面和人对峙,只怕会引出不必要的争端,可是又不能让他们白白骗人,得了这许多好处。
柳书执想了又想,忽然道:“我有一个好主意,能够揭穿他们。”
“前提是——”柳书执歪了歪头:“你得打得过他们。”
夜色已深,三个留仙宗弟子早已醉的不轻,却还在举杯喝酒:“来来来,再喝一杯!”
“不行了,我真喝不动了……呕……”
“还剩两坛,都喝了才好,别给这群贱民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