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姐弟,她在想什么。章影闭眼唾弃自己的浮想联翩。
牧朝起身,表情淡淡:“我跟着你们吧,天黑害怕不安全。”
柳艳艳蹙起眉:“你的眼睛?今天复查医生怎么说?”
牧朝不动声色地往章影那里看了一眼,云淡风轻地说:“没事,医生说不用带墨镜了,出行注意避开正午时分就好。”
听到恢复得不错,柳艳艳放下了点心,却还是犹豫他的提议,解释说:“你不用担心我,你姐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章影惊讶地看过去:“你今天就走?”
“你们两都见到了,我也就不必多留一天了。”柳艳艳去意已决,看向自己这个弟弟,却发现他在看另一个人。
牧朝一向性情温和又绅士,她恍然看向窗外,现在快要秋至,日落来的早些,云层掩映下,天色鉴于半明半晦的黄昏,“小章,你等下自己回去安全吗?让牧朝送送你?”
其实没什么不安全,之前章影都是自己在外面逗留自己回,话到嘴边,不知怎的脱口而出:“好。”
*
牧朝似是不愿打扰他们,一个人走在她们十米远的地方,像个忠诚的骑士、尽责的保镖。
柳医生对此习以为常般,适应良好。章影却感到奇怪,做他们这行的对镜头、视线十分敏锐,她总觉得有一注目光长久的、定定的停格在她身上。
今天章影根据唐梓杏的建议翻出了一条据说“符合老师职业习惯”的裙子穿上,薄针织衫款,浪漫复古,她出发前觉得这身令人耳目一新,可现在又没那么确定了。
造作营造出的温柔是不是和她的性格太不相符了。
章影表面不露端倪地和柳医生言笑晏晏,实则哪哪儿都别扭,忍不住胡思乱想。
一分钟后,她不再内耗自己,将这种别扭归咎于他人。
主要还是牧朝今天的表现不正常。
她停下脚步。
柳艳艳:“怎么了?”
章影没说话,回身望向那道目光发源地。
牧朝脚步一滞,黄昏时分的风携有凉意,章小姐的视线在他身上掠过,如同凉风侵入他的神经,只一个呼吸间,他又恢复如常,装作随意地靠近。
柳艳艳打量了他们两眼:“说起来,你们都在第一小学支教,见过吗?”
“没有。”
“见过。”
一时间,两道声音同步响起。
牧朝气极反笑,章影直接抹消两人的相识是他没想到的,他换了种语气说:”章老师,可真健忘。”
章影心底一颤,不知为什么总是很心虚。
牧朝嘴角平直:“我们明明上周五见过。”
章影扯了扯唇:“哦,想起来了,牧老师。”
柳艳艳感觉到了章影和牧朝的不对付,她第一次见章影对什么人表现出显而易见的不满,上半年她的奖项在电影节被堂而皇之的黑幕,她也没对顶替者有任何抨击,似乎对章影来说除了演戏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
而牧朝一向与人为善,也善于此道,家里的长辈亲戚朋友对他无一不是好评。
她实在想不通什么事情能让这两人气场不和。
柳艳艳疑问的眼神递给了他情绪不佳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