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忠伯眼角有些湿润,“老奴到了上京府后,一直很想知道过去那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过得怎样。于是老奴就偷偷去一些兄弟的家附近守着,想见一见人。
结果都一无所获,最后老奴实在忍不住就找了个去打听,才知道他们都出了事。老奴其实名叫周梧,之所以被头儿与贵妃选中带小主子离开,就是因为老奴的双亲早早就去了,没有后顾之忧。
他们不一样,家都安在上京这里,咸福宫分崩离析后,头儿将我列成失踪报上去,成功瞒天过海,并没有引起上面怀疑。
谁也没想到,其中一个兄弟成亲之前,请了所有人去一家酒馆喝一顿,结果那酒有毒,他们全死了。”
何月与裴长洲都是第一次听到老忠伯的真实名字,不过她更关注的不是这个,“这件事查清了没有?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投毒。”
老忠伯:“老奴派人打听过,他们那次是出的意外,那段时间,酒馆里闹鼠患,店老板买了老鼠药回来,不慎污染到了酒水。”
何月心情复杂,按理说贵妃难产与侍卫无关,所以他们当时才逃过一劫,不曾想最后还是死于非命了。
这想起来怎能不让人扼腕叹息。
现在觉得当年从那件事里头活下来的小闲子与喻书特别地珍贵。
不过还没等何月消化完老忠伯说的这些事,返回宫里继续查案的时候,就发现小闲子死了。
他一头栽倒在水桶里,就
这样溺亡。
何月赶到的时候,小闲子的尸体早被一块草席子卷了起来,要被拉到宫外的乱葬岗抛掉。更别谈什么保护现场,还要查是否意外了。
她觉得喻书同样面临着很危险的处境,马不停蹄地去找了对方。
坤宁宫偏殿深处的一个小厢房里,喻书脸色苍白地喝着漆黑的苦涩药汁,见到门打开,身体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直到见着走进来的是何月,她害怕而紧张的心才松弛了些。
何月环绕了室内一圈,提了把椅子到她床边坐下,静静地看了看她的神色,“喻书,你听说小闲子死了吗?”
“听到了。”喻书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何月刚见了小闲子和她,小闲子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有人传到她耳朵里,“他之前在浣衣局挑了那么多年的水都没事,这次是他运气不好疏忽大意了,应该是意外。”
“这种话你说出来,只怕自己都不信吧。”
“不。”喻书将药碗放下,对何月淡淡一笑,“奴婢信,若真有人想杀人灭口,大可以在你找他之前动手。你都问过话了,现在才弄死他还来得及吗?”
何月不得不承认,这喻书说得有一点点道理,只是她低估了幕后黑手的狠厉,“错了,这种招数不管任何时候都有用。至少,我现在就少了一个人证不是吗?”
“不……”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与贵妃之死有关的人,只剩下你一个了。如果你也出事,
那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知道当年具体都发生了什么,贵妃的冤屈就再也没人能为她伸张了。”
“何大人,你应是知道皇上当年亦查了好几遍,他是这大耒最尊贵的存在,可他都没有办法,你一个大理寺卿能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