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擦了眼泪:“今日得了空,奴婢就去了,可绣房的人却说根本没这回事。”
姜韵眉眼平淡下来,她自然知晓这话是铃铛简化的,否则铃铛还不会难受成这般,她直接问:
“她原话是何?”
铃铛想起适才那婢女对她说:“姐姐可是记错了?近些日子绣房顾着忙府中的春衫,哪有时间去给她做劳甚子春衣?”
一旁皆是人,若有似无地打量和暗笑,叫铃铛脸色涨红,下不来台。
她身为前院的人,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
那婢女虽然口中唤着她姐姐,却一副不耐的神色。
那模样,就似在说,不过一个奴婢,哪来的脸让绣房为她另做衣裳?
姜韵听罢,脸色冷了下来。
她待人温和是不错,却不代表旁人欺辱到头上,还会闷不做声。
姜韵抬手,用帕子擦净她脸上的泪珠,轻声说:
“可认得那人?”
铃铛摇头:“不认得,可奴婢听绣房的人叫她彩月姐姐。”
彩月?
姜韵在心中默念了这个名字。
“快些擦擦,待会叫雅络见着了,又要说你没有规矩了。”
铃铛抬头,憋着股气:“可姐姐,难道我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吗?”
她还未受过这般委屈,跟在姐姐身边后,连刘福公公都未曾这般训斥过她。
姜韵眉眼和往日一般轻柔,却透着股歉意和浅怒,她说:
“若绣房只戏弄我便罢了,可如今却叫你受了这般委屈。”
“若我当无事发生,怎对得起你?”
铃铛一顿,她知晓姐姐素来性情温和,如今却是生了怒,她心中闪过一丝暖意,顿时不觉得那般委屈,她忙道:
“姐姐不必为了奴婢生气。”
姜韵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苦笑:“若这次当作无事发生,日后绣房恐会一直低看我们了。”
“我们近身伺候殿下,她们如此,又何尝不是打了殿下的脸?”
听至此,铃铛终于咽了声,可她却担忧:“姐姐想怎么办?”
“即使姐姐和殿下说了,只要她们死活不承认此事,我们也没有证据呀。”
姜韵眉梢轻动,她抿出一抹笑:
“哪需如此?”
为了绣房和殿下告状?平白在殿下眼中低了气度。
她没有再和铃铛多说,就有婢女过来叫她进去伺候了,她给了铃铛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若无其事地低眉进了书房。
书房中,付煜和卫旬皆在。
付煜似刚忙完,靠在椅背上,似疲倦地抬手捏着眉心。
姜韵进来时,接了婢女手中的托盘,她轻手轻脚地将案桌上凉透的茶水换下。
付煜听见动静,停了动作,抬眸看向她。
稍顿,他轻颔首。
姜韵自然知晓他是何意,只是卫旬还在书房中,她轻红了脸,些许不自然地觑了卫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