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阿雨,我……嘶”话说到一半却被江澜按动他的手臂传来的痛感给压了回去。
江澜抬眼看着他:“没骨折,就是有点错位了,我给你正回来。”
鸣珂皱着眉点头道:“好好好,但能不能走远一点再治伤,大家还要休息呢,阿雨,你也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澜趁着他转过头对逐雨说话,注意力已经不在手臂上了,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直了他的手臂将错位的关节摆正。
鸣珂疼得背都支了起来,像只被人拎着脖子的鸭子似的不停嚎叫,逐雨担忧地看着他,江澜又转了转鸣珂的关节,看向逐雨说道:“没问题了,只是他背上的伤……你来……。”
听着她这句,在一旁顺着气的鸣珂却突然道:“江澜姐,阿雨她忙了一夜了,让她休息会儿吧!”
逐雨怔怔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便向众人走去,他回望着逐雨的背影,知道自己又再一次伤了她的心,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或许是逃避已成了习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江澜冷漠地看着他,整张脸都拉了下来,一推他的肩膀按着他趴到地上:“虽然你这种不给人留一丝希望直接拒绝的态度很不错,但我还是觉得你有些过分了,逐雨那么好的女孩子,你不喜欢就算了,也没必要把两人的关系弄得这么僵,刚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鸣珂呆愣了一瞬,僵硬地扯开话题:”姐,你就不能等我准备好了在弄吗!就非要看着我在大家面前哀嚎吗?”
江澜明白他不想提这些事,但还是为逐雨感到不值,她解下腰间的药囊,一剪子剪开他的衣服:“别废话了,你背后那些伤还想不想治了,弄点水出来,先清洗伤口,进了城再买些药材处理。”
鸣珂扭着手腕,在掌中变出一捧清水,拧着胳膊递到江澜身前:“哪还有钱啊?”
江澜慢条斯理地从药囊里拿出一小块纱布,沾着清水刮去鸣珂伤口上干涸的血痂:“之前,我枕着你的包袱睡觉总是睡不好,觉着包袱里不只有衣物还有别的东西咯着脑袋,就自作主张打开来看了看,没想到竟发现你包袱里放着一袋银钱,数了数差不多有七十两,难道你不知道?”
“什么?七十两!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鸣珂真是没想到,他们放着眼前的银钱不用,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虽然这些钱也在那些荒山野岭破败村落也顶不上什么用,但……总归是有些安慰作用的。
江澜看着他悔不当初的表情,神色落寞地道:“我……忘了……”之前那些日子,她根本无心顾及这些事,朋友亲人的离世,祁木城的惨状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若不是这一次队伍中出现了伤员,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要继续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多久,她真是太软弱了,无形之中给大家添了不知道多少麻烦。
鸣珂气归气,倒也没有真的责怪江澜,他用手臂垫着下巴仔细思考起那笔钱究竟是谁的手笔,师兄没道理不告诉他钱的事,逐雨更不会这么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肯定是那个人。
冰冰凉凉的清水铺在背上,鸣珂居然舒服得睡着了,江澜看他睡得香甜也不忍心叫醒他,铺了一块纱布在他背上便将他晾在那儿,回到小囡身边继续休息了。
他这一觉睡了许久,到了傍晚时都没醒。
夕阳西下,余辉洒满大地,树林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逐雨见鸣珂一直没动静便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他侧着脸睡得很沉很沉,就连她在他耳边低声地说着话,都没能让他醒来。
“昨夜发生的那些事你就忘了吧,其实我早就想开了,感情这捉摸不透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明白,你就当是我一时胡言乱语了吧。”
“哈哈哈,其实我也没搞清楚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都怪师兄当时瞎开导我,明明他自己两千多年了都还是一个人,哪来的脸跟别人聊感情,都怪他。”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苦,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吃苦了,走到现在这一步我觉得已经够了,我不想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