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忍不住捏紧了手指:“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温漓摇头:“没有。”
安德烈:“那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温漓啊了一声,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太过:“啊,抱歉。”
看到温漓脸上浮现的好似懊恼的神色,安德烈反而觉得更不舒服了:“为什么说抱歉?”
温漓挠了挠头,他看着安德烈,后者正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很认真,并非是那种故意逗人玩或是带着恶意的模样,温漓发现,安德烈的问题总是很直白。
但是……
温漓弯起眼睛。
他喜欢。
直来直往很赞,无处不在的猜测总是让人疲倦。
温漓笑眯眯,避而不谈安德烈刚刚的问题:“我可以看着你吗?”
在温漓带着晶亮笑意的眼神中安德烈顿了顿,他垂下眼:“可以。”
温漓眨了眨眼睛,这么轻松就征得同意了?
他的朋友可真好。
这是他交的第一个朋友,温漓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要和安德烈多多接触才对。
这个念头在看到安德烈收拾好一切自然而然回到前一晚窝着的角落时强烈到了极点。
温漓看着席地而坐的安德烈,漂亮的唇畔抿紧。
让一个重伤初愈的人、甚至伤还没有好全的人干了一天的活计之后睡冷冰冰的地板,实在太没人性了。
更何况,现在安德烈已经是他的朋友了。
朋友之间一起睡觉不是很正常嘛,他记忆里宿舍中的同学总是喜欢一起在睡前打游戏,打累了有时候就直接睡一个被窝,不在乎对方有没有洗脸刷牙,洗个脚已经是最大的尊重。
他因为要打工赚钱没有时间,而且就算有他老旧的手机也支撑不起那些占据内存极大的游戏app。
最开始住宿的时候,宿舍的同学为了拉近关系会带他一起玩,有个同学很热情说自己有备用机拉着要带温漓玩几把。
可是初次碰到游戏的温漓根本就看不懂那些眼花缭乱的技能,他也不理解那些同学口中耳熟能详的“术语”,那种全然的陌生带来的不是刺激而是惊慌。
温漓所谓的学霸光环并没有在游戏之中得到彰显。
他成了队伍里拖后腿的家伙。
热情的同学带着他玩了几把,可是全然的陌生感让温漓的指尖都在发抖,看着同学们似乎有些勉强的脸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心里着急,可越着急就越跟不上。
结果可想而知,温漓在那位热情的同学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神色。
那种嫌弃的神情。
虽然很隐晦,但是温漓见过太多这样的神情,他太熟悉了。
这种神情会逐渐从隐晦模糊变成不加掩饰。
所以在那嫌弃变得晃眼之前他该及时止损。
他默默把同学的备用机还给了他,抱歉地说自己实在没有天赋。
同学接过备用机的神情有些别扭,他满嘴不在乎地说新手都是很菜的,多玩几把就好了,温漓看着他只是笑着拒绝。
他说自己不喜欢玩游戏。
听到这话同学似乎松了口气,那种浅薄的内疚从他脸上一瞬消失。
温漓明白,人总是不希望自己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