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信睁大了眼睛,他能感受到江闲清浅的呼吸正喷洒在他的鼻尖上,和他自己的缠绕在一起。
这是什么?隔指吻吗?
柳信怔了怔,被酒精麻痹的头脑也不复往日的清明,他只能僵硬地看向江闲阖上的双眸,和他微颤的眼睫……
明明酒吧里满是喧嚣,但此时此刻,那些喧嚣与吵闹却蓦然褪去,只留下浅淡的呼吸声,与不知是谁的心跳。
良久,江闲终于大发慈悲地后退了几寸,然后垂下放在柳信唇上的指尖。
他没去看柳信的脸色,只沉默地继续帮他擦拭着脖颈。
柳信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从江闲的角度甚至能看见隐约的锁骨。江闲皱了皱眉,把毛巾放在桌面上,抬手便要系上这几颗扣子。
可还没等扣好一颗,冷淡的声音便从上方传来:
“想和我接吻?”
江闲顿了顿,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系扣子。
那道声音仍在追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
江闲彻底停下手,撩起眼皮直视柳信:“你想做什么?”
柳信看上去好像恢复正常了,眼底那丝茫然也褪了个干净,又变成了往日里那个没心没肺的他。
只有柳信自己知道,他仍然醉着,而且醉得不轻。
他一把拽住江闲的领口,然后微微侧过头,两人唇间的距离不过半寸。
“想亲吗?”他一边问,余光一边盯着江闲的表情,不放过丝毫情绪。
江闲只冷着脸,薄唇紧紧抿着,看上去不想回答任何话。
温热的吐息侵上江闲的唇瓣,冷与热交织缠绕,也不知道是谁暖了谁,亦或是谁冷了谁,只知道他们的体温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唇瓣即将触到的那一刻,江闲猛地推开了柳信,然后冷着脸出声:
“该走了。”
柳信也不介意,他只勾起唇角,笑意浅淡地靠在了沙发上。
“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先来撩拨不说,还整出欲拒还迎那套……”
柳信用手臂遮住眼前深蓝色的灯光,仰着头喃喃自语。经历了刚刚那出,他有些困了,连眼睛都睁不太动,只想懒懒地靠着。
他刚要睡过去,却察觉到唇瓣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贴上了他的唇,只微微一触便又准备离开……
柳信的困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立刻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看见了准备后退的江闲。
他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下意识便扯住了他的衣领,然后往前一拉——
一冷一热的唇又旋即触上,力道较上次更重,也更难舍难分。
柳信脑子有些混沌,但他还是顺从本能的同江闲唇瓣厮磨,唇与唇间短暂相触,又蜻蜓点水般分开,然后再触,再分……
他突然觉得有些热,仿佛那被压下去的酒意又卷土重来,从脚烧到头,又从额头烧到相触碰的唇瓣上,连带着江闲那本来冰冷的唇瓣也染上一丝热意,让柳信很不舒服。
他皱着眉,薄唇轻启,舌尖舔开江闲的唇瓣,趁江闲身形微僵时将舌尖探入他的口中。
他正准备扫荡一空,却察觉舌尖被咬了一下,然后被身前人微微推开。
柳信皱着眉看向江闲,却发觉他眼底晕染着一片黑沉的墨意。
江闲声音很沉,眼底情绪也很重,他只看向柳信的眼底,用清冷中带着微哑的嗓音发问:“你想好了吗?”
什么想没想好?
柳信左耳进右耳出,他只皱着眉,伸手扯住江闲的衣领,将他压向自己——
只是下一刻,江闲却反客为主,毫不犹豫地一寸寸侵占着他的唇舌,剥夺着他的呼吸,掌控着他的感官……
他仿佛真的变成了深蓝色海底的美人鱼,而江闲则是那起起伏伏的潮水,人鱼的每一寸呼吸都被潮水掌控,所有动作与知觉都在他的股掌之中,唇齿之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终于分开。
柳信眸子里全是水意,轻微起伏的胸脯暴露了他此刻的窘境,江闲的耳边全是他浅淡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