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的脸青了又白,胸口微微起伏,看上去有些生气。
不过周窈窈还真不是故意的,她虽然没什么面子,但多少也想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
殷岃放下手中的笔,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言行无状。”不过却并不生气。
言罢,他把刚刚写完的书信亲自封好交到顺德手中,吩咐道:“你亲自派人去送。”
顺德应下,也顾不得再看周窈窈一眼,便转身出了里间。
宫人们见状,也迅速地收拾好碗碟,静悄悄地退下了。
周窈窈见殷岃起身朝她走来,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皇上不会责怪臣妾吧,臣妾昨日太累,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言下之意,她失仪都是因为他,要是降罪,两人得一齐受着。
殷岃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话里有话,暗自笑了笑,面上却不显,一脸平静地在她身旁坐下。
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笼罩住女子,男人的气息也随之拂来,带着浓浓的压迫,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烛火、帷幔、汗水。
周窈窈不敢看一旁的男人一眼,只垂着头紧紧捏着自己衣衫的下摆,白玉般的耳朵通红一片。
殷岃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侧脸瞧了半晌,才低声道:“后宫不得干政,御书房乃是宫妃禁地,你入御书房的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周窈窈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叮咛自己这个,心下略有失望,不过还是理解地点了点头:“皇上放心,臣妾明白的。”
殷岃见她乖巧,抬头想要摸摸她圆圆的发顶,待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时,顿觉尴尬,又将大掌放了下来:“你明白就好。”
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里间寂静下来。
殷岃轻咳一声:“还有一事,内务府说你生辰是二月,怎么你昨夜说是这几日?”
周窈窈听着,心头一紧,羞涩立散。
坏了,她昨日饮醉,只想着哄皇上留下来,却忘了入宫时,宫妃们的户帖都是要交到内务府的。
周主薄当时胡乱给她填了份户帖,生辰是她一心惦念着闰二月,随口所说,其实她真正的生辰应当在三月初。
想到此处,周窈窈忍不住咬了咬唇。
她入宫在三月中旬,离开要在闰二月底,在宫中的日子,恰恰好好,避开了生辰。
殷岃见她沉默不语,眼眸闪烁不停,立时明白过来:“周窈窈,你,胆敢欺君?”
周窈窈慌乱摇头:“臣妾,臣妾昨夜饮醉了,臣妾只是想让皇上留下……”
避开本该出行的几日,兴许就能打乱贼人计划,他也不至于受重伤了。
殷岃凝视她许久,最终还是伸出大掌,捏了捏女子的白玉耳垂,略带无奈:“日后不准用这般手段邀宠。”
这是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