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薛直看着宋征玉,只觉得气得心口痛,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裴之赏说y国哪里风景好,让宋征玉有时间也跟家里人一起去看看,可宋征玉哪里还有什么家人,要不是怕宋征玉听了难过,他用得着这样吗,结果宋征玉还反过来帮裴之赏说话,“行,就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识好人心!”
甩下这句话,薛直提步就要走,又想到什么,冲着宋征玉喊了声:“我没有凶你,你不准哭!”
说完这话,他才头也不回地直接上了二楼练习室。气得太厉害,连薛直都没有喊。
宋征玉之前哭是因为情绪累积太过,况且他才哭过不久,哪里就又会哭了。
听到薛直的话,当下就冲着对方的背影喊了声:“你少看不起人了,我才不会哭呢。”
两人的交锋被裴之赏看在眼里,其实薛直脾气冲归冲,可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结合对方刚才说的话,裴之赏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提到不该提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究竟说错了什么,就见宋征玉转过来跟他道了声谢。
“那我以后可以跟白哥一起去玩。”
焦远好奇:“白哥是谁?”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小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我的。”想想又道,“现在也是。”
“是你的邻居吗?”
“不是,我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孤……”焦远还待再问下去,旁边的裴之赏已经知道刚才薛直到底是在发什么脾气了,连忙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
同时心里又不由得一阵歉疚,他没有想到宋征玉的家世背景会是这样的,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常人听来觉得十分美好,可对于宋征玉来说何其残忍?要是薛直没有及时打断他,他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
焦远在被裴之赏打断以后,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两人都对刚才的话题闭口不谈,宋征玉也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们再问下去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白哥的存在了。万一说错了,影响了闻人钰那边的任务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的宋征玉完全不知道,三个人之间的谈话已经被楼梯口的闻人钰听得清清楚楚。
在宋征玉“孤儿院”三个字说出来的刹那,他的大脑就好像是被人狠狠击打了一下。久远的记忆开始朝他袭来,依稀间带着狭小空间里腐臭的霉味。
闻人钰的姓是随母亲的,闻人家世代都在艺术领域里占据一席之地,他的母亲闻人婧更是如此。曾经闻人婧被预言为新一代的希望,可惜,她在事业最辉煌的时期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为了那个男人摘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光芒。
婚后有几年,夫妻俩的确非常恩爱,可在生下闻人钰不久,他们渐渐地就吵起架来,一开始也没有闹得多严重,后来不知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真正让闻人婧崩溃的,是对方在外面有了新欢,还跟新欢有了一个孩子。
那段时间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闻人婧因此失去了半条性命。每每对着闻人钰,也是一阵歇斯底里。
“都怪你,要是没有你,你爸爸也就不会跟我吵架,他也就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你就是个祸害,祸害!”
闻人钰知道,那时候的妈妈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她说那些话不是出自本意。
他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总是很温柔地抱着他,哄着他睡觉。妈妈那么好,她知道自己伤害他,也会很难过的。
后来事情还是传到了闻人家,在闻人婧的姐姐闻人珈的干涉下,两个人终究是离了婚。
原本闻人家是要将闻人钰也一起带走的,可闻人婧说什么都不要他,甚至每见到闻人钰,就会产生攻击对方的行为,无奈之下,闻人家只好跟闻人婧的前夫达成了商议,让他好好照顾孩子。担心对方苛待闻人钰,闻人珈最开始每隔一周都会来看看他,可闻人婧回去以后,精神方面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发起病来的时候,就连给她送饭的人都会被攻击。
为了让对方尽早好起来,闻人珈打算陪对方去外国治疗。
至于闻人钰这边,她也没有松懈,依旧令人过来看顾着。
闻人钰的父亲叫周顺,跟闻人婧离婚以后,对方就让外面那对母子进来了周家。
他们的确是没有在衣食住行上苛待闻人钰,外人来看,他这位周家的大少爷不论何时都是光鲜亮丽的,可有时候润物细无声的打压,才是最可怕的。
下人不小心把大少爷关进房间里,几天几夜都没有人察觉,最后被送到了医院抢救。
同样是父亲的孩子,周顺一回家只会亲近小儿子,对闻人钰却置若罔闻。
后妈表面上对他事事体贴,可无论是吃饭的口味还是家里其它的东西,都是以另一个孩子为主。
弟弟还小,他就算行事过分了些,也该让让对方,他不懂事,难道你还不懂事吗?
闻人钰在周家像是透明人一样地过了五年。
十二岁那年,家里只剩下他跟弟弟两个人,对方闹着要出去玩,他一时没有看住,让人跑了出去,结果到处找都没有找到。后来父亲回来,身边跟着的赫然就是对方。
闻人钰还没有开口,迎面而来的就是周顺的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