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什么啊?”楚山野显然还对复盘笔记里夹着的那只蛾子耿耿于怀,“靠一身茸毛就能把我吓去世,多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
顾轻言微微蹙眉,转头看向那盏渐远的路灯,以及灯下重复着扑向灯罩的飞蛾:“它们一生都在扑向光,无论是灯泡还是火堆都对它们有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是灯泡还好,顶多被灯置阻拦,可如果是火堆的话,只要一下就被烧死了。"
楚山野静静地听他说完,微微侧眸看向他的眼睛:“哥,那如果它们是自愿的呢?”“自愿的?”顾轻言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说它们是自愿的?"
“你想想看啊,很多虫子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天好活,每天不是在吓人就是在繁衍的路上,”楚山野一本正经地说,“太闲了,也找不到班上,如果忽然有一天蛾子的某个领导说,往后我们这短暂但乏味的一生中必须有一个目标,于是他们就开始寻找光源,试图得到光源。"
"给闲得不能再闲的蛾生找点事干,这不挺好的吗?"
他们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石阶底下,能听见水上乐园入口处鼎沸的人声。潮湿的水雾将初夏的暑气冲散,轻轻附着在人的皮肤上,平添几分黏腻的感觉。
“队长,学霸!你们
去哪了?我们找了半天,电话也不接!”
杜兴贤几人正围在门口,看见两人后连忙招手让他们过去:“正准备去吃晚饭呢,你俩吃什么?"
楚山野忽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拽了拽顾轻言的衣袖。顾轻言回头,看见他眼中有着罕见的认真。
“蛾子什么也不懂,但是能追逐光源就是他们最快乐的事,”楚山野轻声说,“其实人也一样,这辈子如果能追着一束光活着,倒也不赖。"
☆☆★
NGU的晚餐选择无非就那几样,烧烤或是小龙虾。
但是他们的民宿靠海,这次的晚餐局就变成了海鲜烧烤。
程凯要处理俱乐部的事,付钱后就去车上等他们了。没人看着这群网痛少年,他们彻底放飞自我,杜兴贤甚至还悄悄用自己的钱买了两瓶啤酒回来。
"啤的,度数不高,”杜兴贤说,“平时俱乐部不给喝,今天我请客,哥几个别客气。"
NGU俱乐部的规定很严,签约选手无论首发还是青训,都不许在基地里喝酒抽烟,违反规定的人轻则罚款,重则直接连续两场比赛不准上场。
对于职业选手来说,最怕的就是不准上场没有比赛打,所以平时在基地里除非重大节日,没人敢提喝酒这件事。
KPL有几个俱乐部管得不如NGU严,偶尔总有那么几个因为喝酒闹事被挂在热搜上,于是连选手带俱乐部一起罚。更有甚者管不住嘴也管不住下半身,酒后乱性,被彻底从俱乐部除名,这辈子估计都很难再继续做这一行了。
“都少点喝,”楚山野微微蹙眉,“你就会带坏小孩。”
杜兴贤“啧”了一声,给楚山野倒了一杯酒,“啪”地放在他面前:“队长,就这么一小杯,能带坏谁啊?"
这一小杯确实很小。
这家海鲜烧烤提供的与其说是酒杯,不如说是小茶杯,不过三四厘米的高度,就算满上了也喝不了多少。
"队长,下个周我们好像有活动,经理没说,我先和你说一声。"
童然放下手机拿了只螃蟹,边剥边问:“出来玩之前经理和我提了一句,说是联盟举办线下活动,要我们和城市战队打表演赛。我寻思就一个表演赛首发就不用上了
吧,让青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