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主动帮忙,对方自然求之不得。
反正大车上装的都是陶土大缸,只要轻手轻脚的,也不怕出啥问题。
王满银干活舍得下力气,再加上继承了前身的口才,倒是很快和这些人打成一片。
卸完东西,他又跟着晾晒皮毛。
直到临近中午,刘庆立重返后院,惊讶道:“满银哥,你咋干起活了?”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王满银不以为意回答。
“你在这里稍等,我宿舍正好存有两张酒票,咱们中午弄瓶西凤喝。”
闻言,王满银打量这小子两眼:“行呀,庆立,你们供销社员工就是牛呀,还能喝到西凤。”
后世,西凤酒已经完全没落了。
不过在这个年代,它的名头几乎和国酒相当。
1952年召开第一次酒评会,在几百种白酒中评出茅台酒、泸州老窖酒、汾酒、西凤酒,被称为“四大名酒”。
现在如果能够在西凤酒厂上班,绝对属于荣誉和身份的象征。
根据王满银的记忆,很多有身份的人家结婚,都会用西凤酒作为聘礼,这样才显得有面子。
这种酒虽然石圪节供销社里出售,但是普通人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到。
除非你认识人,或者属于关系户。
也就刘庆立这样的内部人员,才可能弄到手。
不过两个人喝酒叙旧,没必要。
一瓶西凤酒七块钱,太奢侈了。
所以王满银感叹一句,说啥不让对方去拿酒票。
“那等会儿我弄一斤好点的高粱酒,咱们拿到对面饭店喝。”
“也行,”这次,王满银倒没有拒绝。
他们来的时间比较早,饭店内稀稀拉拉只有几个顾客。
王满银兜里装着粮票,自然也不虚,看了看饭店墙壁上的小黑板,直接要了个红烧肉,然后让刘庆立点菜。
这小子只要了盘炒白菜,连说再弄几个馒头,外加两大碗荞麦面条就行。
王满银哪里肯,又点了个韭菜炒鸡蛋才算齐活。
一份红烧肉一块二毛钱,外加五两肉票。一盘韭菜炒鸡蛋,五毛钱一份,同样需要票。炒白菜不要菜票,还有四个馒头……总共花费不到三块钱,另有粮票肉票若干。
一句话,东西真不贵,主要是票证。
“满银哥,你还在外边到处跑吗?”等菜上齐,酒过三巡后,刘庆立压低声音问。
“没了,早收心。我前些日子刚定亲,以后都不去外边逛游了。”王满银实话实说。
“那有啥打算,在村里种地?”
王满银自然不会向对方提及打算卖鱼的事儿。不过听这小子的问话,似乎还藏着玄机。
他心中一动,试探着开口:“不然怎么样,又不能做其他啥营生。你有门路的话,可以给老哥介绍一下。”
“满银哥,我这里还真有个好差事,很适合你。上午我就在想……”刘庆立的声音压得更低,“供销社最近在搞‘服务社员,送货下乡’,准备从石圪节公社下边挑选几个村子,弄一批代销点。”
代销点!?王满银眼睛登时发亮。
作为后世人,他对这个带有时代烙印的名字太熟悉了。
“庆立,你有门路吗?”他强忍着激动问。如果自己能在罐子村开一家代销点的话,就不用再去生产队挣工分了。
不过像这种好事儿,一般人根本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