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八十钱,这院子虽简陋了些,但住下四个人足够。
虽然她现在认了秦郡守作干爹,但是也没有拖家带口去人家家里打秋风住下不走的道理。这可不是她谢婉凝的风格。
而且,看她爹这架势就怕两人见面要打起来。
“爹,你真的不用看看大夫吗?”
扶着气若游丝的亲爹坐在炕上,谢阳伯一想起自家亲闺女刚认了他死对头做干爹,顿时又一口气喘不过来,赶紧掐了把自己的人中:
“没事没事,爹这就是气的。”
“爹,你究竟和我干爹有什么过节?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多大仇多大恨,能气成这样?
“你说说,他这什么人呐!以前侮辱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你认他做干爹!如此趁我之危!别让我见了这秦老贼!”
谢阳伯就差一把撸起袖子,这时谢母进了屋子呸他一声:
“谢阳伯!你可拉倒吧,人家在乎你是哪头蒜呢!
婉凝你别听你爹瞎说!这么个丢人玩意儿还好意思说?”
被谢母一顿训,谢父怂怂地低下头像个泄气倭瓜不敢多说,谢母却一张嘴就叭叭叭的就把谢父黑历史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谢家封爵之前在燕州做官,在燕州那群中层武将之中,唯独就谢阳伯还懂点文的,于是被封了个监军的文职。
谢阳伯其实也是武举出声,做了个文臣他倒也不气馁,一撸袖子便开始在文学的领域上一顿猛冲。
除了每天学习着料理文务外,作诗当然也不能给燕州军丢人。
军中人大多都是大老粗,认字的都少,谢阳伯但凡做了什么诗词,都被他们一通乱捧。
于是谢阳伯就膨胀了,敢把他的诗寄到秦苍家里,让人家品鉴。
“那然后呢?干爹给了什么评语?”
谢虞氏一个白眼差点翻上了天:
“人家秦苍是谁呀,家里三个都是文学大家!没把他那诗撕了都算客气。
秦大人当时就从黄州传回来十五字的信——
汝闲否?纸少贵。若得空,多加餐。”
这话翻成大白话,大概就是没事吧你?
现在纸多贵啊别胡咧咧了,瞎作诗浪费纸!如果你真的闲的慌,就多干饭也比写诗强。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确实有点强。
“那我爹究竟做了个什么诗啊?”
没有理会谢阳伯拼命干咳暗示,谢母毫不留情地背了出来:
“他做的那个叫咏麦:
一粒两粒三四粒,五粒六粒七八粒。
九粒十粒十一粒,千粒万粒无数粒。”
谢婉凝:……
语文老师看了会沉默,体育老师看了会流泪吧。
“咳咳,那什么,诗词现在也不重要了不是。”谢父尴尬的咳了几声。拉过谢婉凝坐在床边:
“你实话跟爹说,你究竟有没有受人委屈?咱们这家这情况谁不知道,他秦朝为什么收你做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