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
“不是我。”江别故说:“是容错,发烧了。”
容错从餐桌前起了身,看到徐宴清打了招呼,徐宴清笑了笑:
“昨天晚上就说让医生给你看看,你逞什么强?”
容错这才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和徐宴清见过面,而那时的状态实在算不得正常,虽然用喝酒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可本就心虚的容错实在是担心他说出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找补,江别故就出了声:
“昨晚就不舒服了?”
“嗯。”徐宴清说:“我从河边回来的时候容错在门口,我看他样子就不太对,问他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看看,他说不用。”
江别故看向容错,眉头是微微蹙着的,似乎不太认可他这样不拿身体当回事的做法,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教训他几句并不能让他的身体好起来,所以江别故也没再说什么,对站立在旁边的医生笑了下:
“麻烦您了。”
“客气了江总。”医生微微颔首:“这是我该做的。”
给容错量了体温,竟是39度7的高温,没有其余的症状,好像是单纯受了凉。
容错对于这个结果其实没什么意外的,冲了那么长时间的冷水澡,清晨气温最低的时间段又去河边坐了几个小时,发烧似乎也正常。
“打点滴吧。”医生说:“这个温度太高了,点滴会退烧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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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别故没意见,点点头:“好。”
容错也没意见,他什么都听江别故的,只要是江别故说的,他都愿意听。
退烧药里难免会有一些助眠的药物,或多或少,加上容错几乎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所以点滴打上没多久脑袋就开始有些昏昏沉沉了,江别故看出他的疲惫:
“睡会吧,我就在旁边看着,不会有事的。”
江别故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就是这样的人,温柔的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柔软了下来。
容错也很喜欢他的温柔,可今天他却在这样的温柔里被罪恶感裹挟了。
江别故对待自己,是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做弟弟看待的,生活上没有任何亏待,感情上也未有缺失,为人处事也一点点的在教自己,让自己从一个敏感缺爱,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一个孩子长成现在这般模样。
不能说多优秀,但也是个正常人了。
他给了自己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没有江别故,自己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了哪个角落也说不定。
可是他却对江别故有了欲望,会因为看到他的身体而做了一晚上的梦,会因为梦里和他的肢体接触而放纵了自己,这样的自己值得江别故这么温柔,这么好吗?
如果江别故知道自己对他抱有着这样的想法,会觉得恶心吗?
捡回来一个小孩儿,不求他报答,不求他为自己,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成长,给他吃,给他喝,给他穿,给他平常家庭里都达不到的生活条件,可他居然对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
一定会恶心吧?
会的,因为连容错都恶心这样的自己。
其实不管是昨天容错看到的,还是梦到的,都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只要他不说,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没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样的梦,他可以若无其事,淡然自若,不必有负罪感,也不必觉得羞愧,甚至只要愿意,他可以继续肖想江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