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壮汉们一个接着一个把手里的巨型藕扔到岸上,数不清的人脸和四肢在人群中心堆成一座小山。
强光照射下,每一只藕人的样貌都清清楚楚,有不少样貌被人认出了生前的身份。
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众人越想越害怕,身体快抖成筛子,这时长者从水里爬了出来,顺手扔来一只不小心拔断了的藕腿,顿时引起一阵惊呼。
“叫什么叫!”长者骂了一句,踢了一脚那只藕腿,道:“看它的切面,这分明就只是藕,样子长得奇怪些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一群没用的东西,出去别说自己是玄学界的!”
“可是白家长老,它们如果只是长得像人就罢了,但其中有几个人,我明明一年前才见过的,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变成藕呢?而且还出现在沈家,这也太奇怪了!”一个秦家弟子开口道。
长者回头看向沈清淮,目光里充满了审视:“这个恐怕得沈家少爷亲自解释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沈清淮淡淡道:“我不知道。”
“呵。”长者冷笑一声:“沈家的事,你说你不知道,是觉得大伙儿好糊弄?!”
见长者不怀好意地向沈清淮走近,江珩立马挡在他身前,道:“他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长者抬头看向他,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你是什么人,他说什么你就信?”
江珩垂眼看向他,坚定道:“虽然他是微笑骗子,但他只要说了的我就信。”
众人不解:“什么是微笑骗子?”
“不知道,某种暗语?”
“为什么骗子的话还能信?”
“可能他傻的吧。”
“”
长者听不懂江珩在说什么,他只知道眼前这个陌生气质的人和沈清淮是一伙儿的。
“多说无益!依我看这鬼池底下一定还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沈家少爷不知情,干脆叫人来把水抽干净,看看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沈清淮没有手机或者对讲机,正准备去喊人,忽然一道粗重的声音叫住了他。
所有人又被这道声音吸引注意,只见人群某处忽然让出了一条道,沈岩、沈泽和一众家主长老走了出来。
“清淮,面对旁人的咄咄逼人要沉得住气,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几位家主会商议着来,不要轻举妄动。”沈岩将沈清淮拦了下来,一番话既是说给他听,也是给在场众人一个交代。
与此同时,沈岩的目光不住地在沈清淮的外套,和一旁没穿外套的江珩身上来回打量,脸色微微发生了变化。
那位长者莫名就被沈岩泼了盆脏水,气不过直言道:“提出抽水时沈家少爷并未反对,怎么就成你口中的咄咄逼人了?!照沈家主的意思,是打算枉顾死去之人,就此揭过!”
秦家主闻言立马呵斥住他:“没有证据别在这儿瞎说!你年纪大不是你诽谤的理由!刚才的情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就此揭过!你当我们四大家主玩过家家的吗?!”
白家主附和道:“没错,各位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真相,找到罪魁祸首给死去的族亲一个交代。各位稍安勿躁。”
话音未落,人群里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几位家主相互对了个眼神,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压了下去。
眼看着这事就要被揭过,沈清淮默默往前走了一步,一旁的司铃却突然开口:“池中长出人形藕的事,各位家主长老是提前知晓了么?”
“今夜发生的异事我们也很意外,怎么会提前知道。”白家主道。
“那为什么各位家主长老才刚刚来到这里,却只顾着平息舆论,一眼都没看地上的藕人。”司铃眉目紧锁,眼中是浓浓的质疑。
秦礼一听有道理,也点头道:“就是!我们在对付那群怪物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没出现。还有你,大伯,不了解情况、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骂人,比白毛都讨嫌!”
“闭嘴!你个臭小子!你到底是谁家的,敢这么对自己大伯说话!”秦家主气得脸色涨成猪肝色,他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有当众被自家人揭过短。
“秦家少爷口无遮拦,你面对的可是秦家主,这里也都是外人,即便真有话至少回去私下说嘛,何必这样让秦家主挂不住脸面。”白家主忍着笑意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