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红薯,一亩地能产两千多斤。折算成粮食,就是四百来斤。
这产量已经不低了……当然,仅限川地。
台塬山峁上那些没浇过的地块,不少红薯还没有大拇指粗。一撅头挖下去,几乎全是老根,一
亩地能收三四百斤就算好的。
刨出红薯,第一时间要把个头大的挑出来,让村里婆姨们擦成红薯干晾晒,然后交公粮。
交完红薯干,今年罐子村二队的任务才算彻底完成。
接下来,才是真正给各家分粮食了。一般鲜红薯五斤折一斤粮,土豆是六斤顶一斤。
其实对于分土豆红薯,社员们倒很喜欢的。它们可比高粱面好吃多了。
尤其红薯,这玩意儿口感很好,可烤可蒸可煮,吃起来甜丝丝面筋筋的,是大人小孩的最爱。
不过也不能多吃,否则会胃疼吐酸水。
罐子村二队出河工任务,知青连带社员去了三十号人。前几天,另有十多人去县城搞副业。
如今留在村里的男劳力不到二十个,所以上工人手显得有些紧张。而剩余的土豆红薯必须尽快刨出来,否则一上大冻就全部坏掉,到时候猪都不吃。
王满银作为村里的留守人员,自然不好意思闲着,也跟着劳力们抡钉耙刨红薯。他干活向来舍得下力气,很快便将棉袄脱了,只穿个线衣继续忙乎。
刨红薯也有技巧,要做好提前量。否则一钉耙下去,直接把红薯刨烂。这种烂红薯没办法长期储存,只能及时吃掉或者擦成红薯干。
在这一点上,王满银掌握很好。
一钉耙下去,大窝红薯连根拔起,根本不用刨第二次。别人一埂还没刨完呢,他已经开始掉头了。
到中午放工时,二十多个人终于将整片川地的红薯刨完。
刨完并不算完事儿,接下来生产队还要安排人重新寻一遍,防止有人漏掉。
之后,这地块便会放开,任由本队的社员们进来溜红薯。
这也算大家心知肚明的「福利」。
红薯这东西比较奇怪,往往看起来极细的根茎,也许末端就结有一个大红薯。
如果有人运气好的话,一天挖几十斤不成问题。
当然,这种美事儿只能在川地里发生。至于台塬上那些红薯地,很少有人愿意去寻找。
王满银空间里红薯多的吃不完,自然没打算溜红薯。至于村里其他人的一些行径,他同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识过秋收时的情景,王满银已经内心毫无波澜了。
刚到村头,他远远看到有人站在自家场畔下的土路旁,边上还停着一辆自行车。
王满银原本以为有人等着买东西呢,走近才发现是董刚。
对方不在县城倒腾自行车,怎么突然来自己家了?王满银心里登时泛起叽咕。
上次见到董刚时,穿着一身考究的中山装,前兜插着钢笔,看上去很像城里的干部。给人感觉意气风发,威风凛凛。
现在胡子拉碴,身披一件破袄,裤子上也带着补丁,和村里老农差不多。
十有八九,出了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