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恕说到这,苦恼地揪着头发。他没有逼展飞,因为展飞不过是一个人,在这种大势面前,根本于事无补。
孙策眉头又动了动,他垂着头,没说话。
任恕看了他一眼:“孙先生,你给我一句话,若是将那些老前辈请出来……我不请他们对付夏弃恶那伙穷凶极恶之徒,只要借助他们的异能来对付那些半异人,你觉得如何?”
半异人虽然拥有了超过凡人的能力,但是他们的战斗力还是非常有限,孙策在实战中是亲眼见到了的。甚至普通人若是人数众多,都有可能制住半异人,那些捕星司的前辈们若真出来,哪怕年老力衰,对付这些半异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孙策真不愿意让这些本该在家里安养天年的老人再出来了。
因此,他摇了摇头:“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想了好一会儿,孙策突然道:“如今开封府抽不出人的原因,是不是都在对付瘟疫?”
任恕点了点头:“瘟疫扩散起来比起半异人闹事更可怕,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瘟疫从城中散到城外,若真如此……”
若真如此,那完蛋的就不只是一个汴京城,而是整个大宋。
这个后果,孙策非常明白,他又一犹豫:“若是我有办法控制住瘟疫呢?”
“控制瘟疫的办法孙先生不是已经教了我们么,正是这些方法,需要大量人力,才让开封府抽不出人手来对付那些半异人。”
“我是说,我有办法不需要那么多人力,便可控制住瘟疫。”孙策道。
“那还等什么,快拿出来啊!”任恕急了:“孙先生,你也是开封府的吏员,你有办法,早就该拿出来!”
孙策却仍然很犹豫,他停了停,才继续道:“这办法,其实是以毒攻毒……而且必须借助母鼎。”
“什么?”众人都是讶然。
孙策苦笑道:“母鼎被封印在汴京城,为的是与汴京的地脉相连,我的办法,可以通过地脉,用一种新的‘瘟疫’来感染汴京城中之人,得了这种瘟疫,就不会再得夏弃恶制造的瘟疫!”
“用瘟疫来挡瘟疫?”任恕盯着孙策:“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二十一年前的瘟疫……我也是在事后冥思苦想,才想到这个办法,不过你们放心,我通过地脉所放的瘟疫,对人体的害处很小,不过是让人瞌睡、疲倦,不愿意出门罢了。如今这种局面,在家中休息比起到街上来晃总是安全得多。”孙策又道。
“但是你也要用母鼎。”任恕盯着他:“母鼎在青铜之墙后,没有太祖血脉,你根本打不开……”
众人皆是默然。
他们将太祖血脉都送出了汴京,暂时他们也找不到这些人了。
“我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任恕半是自嘲地道。
他颓然地往后一靠,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之中,再也不愿说话。
就在这时,却听到外头有人道:“我来找一位捕快,昨天到宗正寺去的那位捕快!”
这声音极为陌生,众人都不曾听过。展飞愣了一下,看向任恕,任恕摆了摆手道:“去吧,看看宗正寺有什么事情。”
展飞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将一个文官引了回来。
此人不是展飞他们在宗正寺见到的那个文官,但与那个文官一样,都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傲慢。
那文官见任恕,也不作揖,他的品秩比任恕要高,因此只是睨视着任恕,然后慢慢说道:“我今日来,是取回宗正寺的籍册的,昨日你们取走,今天也不见给我们送回,实在是失礼之至!”
他来这里竟然就是为这点事情!
任恕心中烦躁,挥手招来一个小吏,让他将昨天临时取来的籍册拿来。那文官清点了一下,发现无误之后便夹着籍册要出去,但走到门口时,他却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太祖后裔之中,尚有一位,他近日才返京中,昨天记录之时有人将他忘了……”
“什么!”展飞等人都瞪圆了眼睛,瘫在椅中的任恕,更是霍然坐正。
只不过他实在太胖,坐正了也与瘫在那儿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