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默默告诉自己。
看来今晚只用吃饭了。
苏瑾毕竟年龄比那些刚出社会的小姑凉大,面对自己听不懂对方的局面,也没有露出任何窘迫,而是慢悠悠吃饭,偶尔举杯,或者起身帮忙到红酒。
她不慌不忙,没有尴尬,更没有怯场。
因为很久以前她就知道,比起被别人看不起,更可怕的,是自己看不起自己。
从容淡定是永远的修行。
往低处看时,没有嘲讽和鄙视,往高出望时,没有谄媚和讨好,安静沉稳地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正道。
苏瑾安静坐在一旁,可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位满头金毛卷发说着日语的外籍客户和晏朔,目光忽然看向她,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她能感觉到,他们现在的话题,是自己。
“苏小姐,听晏总说,你都三十多岁了,真是看不出来呢。”
外籍客户带着口音的流利普通话,让苏瑾微愣。
“您谬赞了。”
“不过在我们国家,像你这样的人,基本都在家相夫教子,不出来工作,能把家庭经营好,就是女性最大的本事。”
客户笑脸呵呵地说出这些话。
苏瑾微愣,听着对方毫不掩饰地调侃,她也不急,只说,“对于女性来说,如果本身喜欢投身于家庭,那把家庭经营好,当然也是一份成就,家庭和事业之间,没有高低之分,只要喜欢,都是一样的。”
“不不不,我不这样想。”客户喝了几杯酒之后,说话
音量都大了,“女人天生就是要侍奉于家庭的,在外面工作,不是花枝招展,就是以色挣钱,太不正经了。”
侍奉?
花枝招展?
以色挣钱?
苏瑾眼神带笑,面上没有丝毫情绪,但内心早已对眼前半醉不醉的人,厌恶不已。
她没有硬刚,自己现在屈居人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以前在设计公司,遇到实在无法忍受的事情,她都会为自己发声,可现在不一样了,晏朔亲自招待的客户,肯定来头不小。
对待这种话,与其听进去恶心自己。
还不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做恶狗地乱叫。
毕竟和畜生,没什么好争辩的。
母亲去世之后,苏瑾的内心像是一块沉入海水的石头,海浪啃噬,她都无所谓,她在静静等待,等待石头在海底孕育成水晶的那一天。
她皮笑肉不笑,敷衍了事。
可对方忽然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苏小姐,来,我敬你一杯,为我和你们晏总的合作,干杯。”
苏瑾站起身,淡然有礼,拿起酒杯:“应该我敬您才是。”
酒杯碰撞,苏瑾先一饮而尽。
“苏美女好酒量!”对方满嘴口音的中文,脸上笑意满满,带着几分油腻,看苏瑾的眼神更是不善,“晏总刚刚跟我说,苏小姐今晚,有意邀请我单独喝几杯?”
苏瑾余光看向晏朔。
自己何尝说过这样的话,她早就料到一千万的高级助理,即使晏朔答应不会强迫她,但火坑里
面的痛苦,绝对不会少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