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陛下挂心,四娘身体很好。”顾迟秋礼数周全。
晏之昂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想起上次顾迟秋那局带着气的棋局,他道:“顾卿的棋艺甚好,下次进宫陪朕下两局。”
“谢陛下抬爱。臣手拙,下棋时有时会不慎将棋子遗落,恐误了陛下兴致。”顾迟秋又道。
晏之昂想起上次被他故意遗落在外的白子,那粒白子的意思他到现在也参不透,便问:“顾卿以为,何故遗落?”
顾迟秋笑:“不过是眼盲心瞎,自以为看透了全局,直到棋局终了才想起独独漏了那一子,悔不当初。”
顾迟秋此话透露着讽刺,晏之昂却注意到,他说话时,搁在案上的手在宽袖的遮掩下动了几次,茶水在案几上留下几道痕迹,组成了一个简单而熟悉的文字。
齐,这是顾迟秋讽笑着在案上留下的讯息。
独漏一子——齐。
晏之昂立刻明白了顾迟秋话里的意思,眸色沉了沉。
孟时坐在冷觅双身边,冷觅双话不多,笨拙地关心过她的身体后便找不到话说了,幸好探花夫人年岁较大,很是知趣,才没有让他们那边冷场。
孟时有些心不在焉,昨天与顾迟秋谈话后,顾迟秋曾问她因何知道那些,这是顾迟秋瓜瓜瓜
樱桃宴后,顾迟秋按例被授予翰林院修撰,日日要去官署点卯,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
再住客栈也不甚方便,孟时本想去找新的宅子,但奈何她孕吐很厉害,根本出不了门,幸好蔡阿蛮和阮二蛋机灵,两人很快找到合适的宅子,又安排了搬家的事情,完全不用孟时操心。
搬完家不久,宫中又传来旨意,皇后召见。
樱桃宴后孟时一直在家养胎,生意上的事几乎都交给了蔡阮二人。晏之昂要的折子孟时已经完成了,都是由她口述后顾迟秋执笔成章,前几天李循派人来取走了。
本来孟时以为晏之昂会宣诏她,不想先来的是皇后懿旨。
今日孟时的状态还不错,更衣后便带着雪凝和素柳出了门。
孟时还是第一次来椒房殿,引路的内侍将她带到宫门外便告退了,雪凝和素柳按规矩也不能进去,孟时只得让她们在外候着。
椒房殿的规制比清凉殿略低,两座殿宇呈东西分布,挨得很近,从这里抬头就能看见隔壁清凉殿的飞檐。
“您就是孟娘子吧?”一位身着银红色衣裙的大宫女在孟时跟前站定,恭敬地行礼道,“婢子是椒房殿的宫女断汐,殿下正在西暖阁等您,请随婢子来。”
名叫断汐的大宫女走在孟时侧前方引路,一直将她带到西暖阁外。
断汐进屋通报,不久里面有小宫女出来,请孟时入内。
住在清凉殿的时候孟时没有外出走动过,晏之昂也不大讲究礼数,所以她对这些宫廷礼仪还是非常陌生,幸好椒房殿的宫女一路带着,才让她免于露怯。
刚入内,孟时便听见了一道低沉的男声,是晏之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