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曾出使合肥数次,他对龙骧的印象不算太差,但自问辩才压不住对方,便找借口答道:“主公,此时劝降是否言之过早?龙骧曾有过几次守城经验,现在恐怕不会轻易向咱们屈膝,老夫以为等大军真正兵临城下,再出面劝降也不迟。”
“也有道理。”
孙权言罢转身观望,只见来自各地的战船,正陆续在逍遥津靠岸,随即向从征的孙贲炫耀。
“伯阳昔日随吾兄征战,有否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不曾。”
孙贲淡然摇头回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周瑜南昌赴宴后中毒而亡,由于他在军民两界都有较高声望,所以关于此事的阴谋论,在民间讨论得异常激烈。
其中诞生了一个完美推论,即孙贲因周瑜不救南昌而结仇,此后又因周瑜索要庐陵军粮,两人矛盾激化酿成惨剧。
从周瑜下葬到舆论发酵,江东一直在对荆州作战,孙权也因去了江夏前线,所以这事只能流于民间。
由于事涉孙氏族长,没有哪个衙门敢审判孙贲,就连含冤受屈的周家苦主,也只能到孙权正妻徐氏处哭诉,委婉地向孙氏施加压力。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孙贲人在南昌坐,锅从天上来。
虽然阴谋论没法摆上台面,但一切矛头都指向孙贲,让他远在豫章郡也受到白眼。
孙权比孙贲更清楚他被冤枉,毕竟始作俑者就是孙权自己。
眼看搞臭堂兄目的已达到,孙权便派人让孙贲参加合肥会战,并表示自己有办法还其清白。
孙贲本来因为孙辅之事,与孙权的关系已变得疏远又冷淡,但救命稻草却不能不抓住。
毕竟江东之主愿意出面,再厉害的流言都能压制下去。
孙贲带着部曲去淮南赴约,才知道孙权并不是白帮忙。
孙权给了孙贲两个选择,要么作为先锋带队攻城,要么把部曲全部送给孙瑜,无论哪一条都在削兵权。
作为回报,孙权会把谋害周瑜之罪,加在落水亡故的霍春身上,然后夷其三族堵住悠悠之口。
霍春作为周瑜内侍,有作案时间却没有作案动机,而且在周瑜病故后就已消失。
虽然孙权所能能摆平一切,但孙贲始终持怀疑态度。
临战在即,孙贲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见孙贲冷淡回应,孙权扭头对吕蒙询问,想趁机再敲打孙贲。
“子明,十万大军全部上岸集结,估计需要多久?”
吕蒙抱拳对曰:“少说也需要一天时间,我们可以先选好地方扎营,准备充分后再发起进攻。”
“选什么选?就在合肥城外,两里左右扎营。”
孙权自信拍板定案,并跟与众将解释曰:“这样能给守军造成心理压力,龙骧此前能防住兄长攻城,是因当时兵少且准备不充分,听说连像样的攻城器械都没有,我们这次投石车、云梯、巢车、井阑应有尽有,我就不信龙骧能够挡得住。”